她不看郁清珣,朝女儿伸出手。
郁棠看了看娘,再看了眼醒着的爹,嘴里“哦”的应了声,双手按着她爹胸膛坐起来,就要溜下床榻跟母亲离开。
郁清珣望着妻女,心口疼痛非常。
他想起姬长欢入府那日她的冷待,想起那日她曾痛哭,想起她誓要跟他和离——她大抵是那日归来。
再想到他那时还毫无所知地护着姬长欢,后来还护着郁四……她是该跟他和离撇清,离他远远。
以她的家世容貌,温柔聪慧,若嫁的人不是他,定能辛福美满一辈子吧?
“带桉儿一起走……”郁清珣心头苦涩疼痛,强撑着开口。
唐窈已经牵着女儿的手,闻言诧异看过去,旋即又了然。
他身体不适,照看不好桉儿,留在国公府容易出意外,是该让她带去小宅院。
“好。”她颔首点头。
榻上那人继续道:“让奶娘收拾东西,往后、往后无论发生什么,你们都别再回国公府了。”
唐窈愣住。
他曾经死活不愿将儿女让给她,后来虽然松了口,但始终拽着桉儿不愿放手,今天竟然主动让她一同带走,还叮嘱不要再回国公府?
莫非他伤的不是手臂,而是脑袋?
唐窈略有些怀疑。
但怀疑归怀疑,能将儿子也一并带走,她求之不得。
“多谢国公。”唐窈接过话语,温婉福身。
郁清珣看着心下刺痛。
她大概永远不会原谅他,才会这般冷淡疏离。
唐窈已经向郁桉伸出手,温柔牵过儿子,就要抱下床带走。
小人儿懵懂下了榻,又看向床上躺着的父亲,软糯询问道:“爹爹呢?”
唐窈动作顿了下。
郁清珣压下难受,朝他招了招手。
小人儿松开母亲,听话地回到床榻边。
郁清珣将他抱上榻,低下头来,跟他额头贴着额头,手臂又不觉收紧,压着情绪哑声道:“爹爹身上不好,等好了就去看你,你和姐姐要听你们阿娘的话,以后想阿爹了,就给阿爹写信,我接到信后会立即赶去见你们。”
“哦。”小人儿并不懂这话的含义,只听到想就能见到爹,要听娘的话。
旁边郁棠加入进来,趴到床榻边,关切嘱咐道:“那你要快点好起来,你答应过要陪我和桉弟放穷奇纸鸢,让穷奇猫猫带飞陆吾猫猫,你不能说话不算话!”
“嗯。”郁清珣答应着,“我很快就能好,到时候一定带你们去放纸鸢。”
“好!”小姑娘眼睛亮了亮,立即拉着他手,更是殷勤,“你一定,一定要快点好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