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夜?”郁清珣神色微变,“他看到我们靠岸了。”
亲随怔愣了下。
埠头山。
夏日阳光渐烈,纵使昨夜才下过一场雨,山路却已经干透。
唐窈一行人爬上山,山顶不仅有观河亭,后头还有座小寺庙,庙里隐隐有念经声传来。
唐窈没让人去打搅,先进观河亭歇脚,顺便欣赏这自然风光。
两人坐在亭中往下望,奔腾运河与秀丽山川共入眼帘,自成一副山水名画。
“阿姐。”她正欣赏着眼前美景,旁边余既成递来一朵青绿色的“花”。
唐窈怔了下。
那是一朵用青草编织的海棠花,花叶脉络清晰,没有真花绚丽多彩,但胜在花开不败,永不凋零。
“你手真是越来越巧了,连花都能编得这么像。”唐窈笑着接过,又发现花柄很长,像一根簪子。
余既成另外拿出一木盒。
“一开始编得并不像……”他笑着将木盒打开。
盒子里放着两排发簪,一排是金石玉银所制,精美贵重;一排是草木编织雕刻而成,朴素简美。
“原本是想送你一根发簪,怕你不接受,就想着先送草木花簪,要是你嫌弃太素太寒碜,那我就有理由送你一根玉石金簪了。”他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金玉镶成的花簪。
花簪簪身纯金,簪头裹着红玉雕成的海棠花,很是昂贵好看。
“阿姐,生辰康乐。”他将红玉海棠簪双手递来。
唐窈再怔了怔,诧异道:“今日并非我生辰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余既成还笑着,“这是我曾错过的那十一年的生辰贺礼,原本早在十一年前我就想送了,只是……有些不合时宜,到底没能送出,现在有这机会,我想一一补上。”
十一年前他就想送簪子表明心意,可到底迟了一步,那簪子还没送出,就先得知她早跟别人订亲的消息。
他曾期盼、曾幻想她不愿嫁给郁清珣,可看到的却是她含羞点头的模样。
他从未见过她那般羞涩模样,明明只是隔着屏风看了一眼,为何就那般喜欢上?
“哪有人一补补十一年贺礼的?”唐窈哭笑不得,“且这十一年你也不是没让人送过贺礼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余既成过到她身后,将红玉海棠簪插戴进她云鬓间,仔细调整着花簪角度,“那些贺礼是给郁国公夫人的,这些花簪是独送给阿姐的。”
郁国公夫人是别人的夫人,阿姐是独属于他的阿姐。
唐窈听懂他意思。
余既成已让丫鬟取来铜镜,映照出坐着的美人。
镜中女子黛眉纤浓,眼眸清妩,黑色发髻上配戴着步摇与簪钗,端得华美端庄,晔晔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