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元立即听懂对方言外之意,他换上一张讪笑的脸,弯腰拱手道:“爷,您的话,我一定带到。但我们家姑娘也是头一次出远门,劳烦您好好照顾。”
酒鬼摆手道:“滚吧。”
阿元道:“我家姑娘长这么大,没离过家,可否让我再教她几句规矩,省得以后怠慢了大人。”
酒鬼稍稍用力,就把赵鸢带进了怀里。他拇指在赵鸢沾灰的脸上擦了擦,擦下一层厚厚的土,“这么大人了,还要人教你规矩?”
赵鸢在危及时刻,脑子转的及快。
她从阿元的话和眼神中明白了眼下的情况。
士兵八成是要阻止她进城入职的,而这酒鬼是来帮她的。
她生怕露馅,自己仕途毁于一旦。
朗朗乾坤之下,只见这灰头土脸的姑娘突然大叫了起来,“元哥,我不想做妾!我知错了,让主人来接我,求求你了!”
酒鬼的车夫机警地挡住了士兵的视线,阿元也捏了把汗——赵姑娘的演技,还有很大进步空间。
赵鸢正要装作去抓阿元的手,腰间横上一只手臂。
那是货真价实男人的手臂,铁一样硬,它拉着她往后退,赵鸢一时忘了是在演戏,懵怔片刻,自己已被对方扛在肩头,“长得磕碜就要少说话。”
这下就连士兵都看不过去了,调笑说,“你们衙门也忒不怜香惜玉了,那母猪也是母的啊。”
赵鸢被扔进马车里,车夫催阿元说,“你赶紧走吧,赶天黑回去,跟你家主人报信,说人我们收到了,我家大人还算喜欢。”
马车里,赵鸢不知是头磕到了个什么东西,她抬起脑袋,揉了揉,然后从身下摸出一个酒瓶。
随后,一道带着些许压迫感的黑影欺压而来,车室遍布酒臭。
是那个酒鬼进了马车。
车帘一闭,车室晦暗无比,酒鬼极其适合存在于这样糜烂压抑的氛围中。
“这位”赵鸢斟酌了半天称呼,不知怎的,还是脱口而出,“大叔,敢问您”
对方坐在她身旁,身子向一旁的车壁歪去,他的手在车坐下摸索,拿出一套衣服,“换上。”
大叔似乎不太友好。
赵鸢接过衣服,展开一看“不可。”
太暴露了,非她良家可驾驭。
“想活着上任么?”
对方声音满布宿醉后的嘶哑,有种不通人情的寒冷,赵鸢听他说了“上任”二字,兴奋道:“您果然是县衙派来的人!”
“我是,可以换衣服了么?”
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催促,“大人,新来的主簿大人准备好了吗?快到城防了,城防的士兵可没阳关那几个好糊弄。”
赵鸢明白了他们的用意,是要自己乔装打扮混进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