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门关地广人稀,一向荒凉,小摊的生意却格外火红。
几人围着方桌坐下,叫了一盆凉粉,两盘胡饼。
旁桌是几个临时凑在一起的混血商人,他们边等饭边聊天,其中一人问道:“这两天玉门关状况如何?我有一批瓜果,再不送过去就烂在箱子里了。”
另一个商人说:“还是趁早打道回府吧,瓜果在路上卖一卖,也许能回本。”
“兄台为何如此说?”
“我就是昨天从玉门关打道回府的,现在,玉门关被朝廷士兵守得严严实实的,不给放行。”
“哪来的官兵啊?咱玉门关近十年没打过仗了,怎么他们一来就出事?”
“听说是长安来的安都侯,这一家可都是好战分子。你们说,本来人北凉人抢完东西就走了,他们非要打,现在农民不能种地,牧民不能放牧,咱商人也不能卖货了。”
赵鸢义愤填膺道:“胡人犯我边境百姓,应则诛之,裴瑯带着逐鹿军浴血奋战,他们怎能如此辱蔑裴瑯。”
胡十三郎哼唧道:“妇人就好好在家生孩子,说什么天下事。”
赵鸢怒视道:“晋王身为凉州都督,不顾边关百姓尊严,只顾党争内斗,你为其走狗,不配与本官说话。”
李凭云和六子对视一眼,六子鼓掌叫好:“行啊,赵大人有风骨!有风骨!”
胡十三郎被六子打得浑身骨折,全身上下就剩一张嘴还算利索。
他朝着李凭云口吐唾沫星子,“李县丞,这娘们上边这张嘴这么厉害,你昨晚咋不糙这张嘴啊,我要是你
六子拿起一块胡饼,堵住他的嘴。
这人自诩为玉门关第一大盗,一向自诩武艺高强,结果没料到昨夜碰到了六子这么个好手,他被治的服服帖帖。
六子一瞪眼,胡十三郎就闭了嘴。
李凭云掰了半块胡饼,讽刺道:“赵大人,现在明白为何不能打仗了么?”
赵鸢也是从邻桌商贾的话中得到启发,领悟了边关的情况。
“回大人,若是开打,百姓的生计都要叫停,得不偿失。”
赵鸢见李凭云不搭理自己,为了化解尴尬,便拿起李凭云掰剩下半张饼,纳闷地吃了起来。
六子吃完茶,忽然笑着对李凭云说:“大人,赵大人适应挺快的。”
喝粥的李凭云眼皮挑起,淡淡扫过同样在喝粥的赵鸢。
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,邻桌商旅的谈话也听得一清二楚。
赵鸢听到其中一人忽然扬声道:“你们知道为啥这次打了好几天,北凉人还不撤兵吗?”
“为何?”
“这次带兵的是北凉长公主,那可是全北凉第一美人,听说安都侯一见到对方首领是个女人,就立马不知道怎么用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