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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鸢从兜囊里拿出些碎银子,赏给士兵:“这些天你们辛苦了,回长安得了假,好好犒劳自己。”

两个士兵收了银子,连忙谢过赵鸢。

赵鸢跟六子可算摆脱了士兵的眼线,六子驾马,赵鸢坐在马车里,六子赶马时,赵鸢询问:“我们是要去何处?”

六子道:“赵大人,到了你就知道!”

车马一直往荒凉之境行驶而去,离了有人烟的地方,戈壁滩上一片茫茫无际的黑,车马疾驰了近十里,穿过几个沙石堆,终于看见了灯火。

今夜乌云蔽日,那一点灯火,仿若天地伊始的第一颗星。

六子将马车停下,赵鸢下了马,看得更清楚,她发现这是一片干枯的河床,而那一点灯火的来源,是河床上停靠的一艘废弃木舟。

沙海之上的船舶,李凭云果然别出心裁!

六子道:“二位大人比酒,我就不参与了,我在外面溜溜马。”

赵鸢迟疑:“你若不去,我与李大人岂不成了”

私会二字,她始终难以启齿。

六子知道她估计什么,爽朗道:“赵大人,身正不怕影子斜,只要自己问心无愧,有何可惧?”

这话正中赵鸢心坎,她道:“那我进去了。”

她上了船,走到舱前,这是一艘小型渔船,舱内空间不大,容纳二人刚刚合适。既然是废船,那也没别的装置,底下就铺着一层草席,草席之上,一人以闲适的姿势坐着,他一腿伸直,一腿曲起,姿态自在恣意。

赵鸢恭敬道:“李大人。”

李凭云道:“你我没空废话,直接喝吧。”

赵鸢刚才只顾看他,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酒坛。

李凭云拿起一坛酒,从船舱走出来。随着他出舱,船头的空间变得局促,见他朝自己而来,下意识向后退去,却忘了这是一艘小小的船,她后退一步,就要跌下船。

在她后仰坠落之际,李凭云伸出了手。

这瞬间,一切忽然变慢,赵鸢想,就算李凭云搂了她的腰,那也是为了阻止她摔下去,不算失礼。

反正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再无人知。

在李凭云视角之下,一切全然不同。他只见赵鸢身子向后仰去,底下是铺满石块的河床,她若摔下去,摔成瘫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