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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负气道: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,这次不论晋王如何为难你,我都不会帮你。”

赵鸢广袖一甩,“不帮更好,我生怕你帮倒忙。”

裴瑯瞪了眼偷听的逐鹿军,“走了!”

那名逐鹿军傻乎乎地问:“侯爷,去、去何处?”

“去见晋王,告诉他,我同赵大人毫无瓜葛。”

裴瑯走后,赵鸢一直在驿馆等晋王的召见消息。

她一个从九品的县吏,是整个大邺官员体系最底层的存在,晋王若不召见她,她无权直接去见对方。

明眼人都知道晋王此行是来发难于她的,她自己也已做好了应对准备,只是没料到,等了一天,晋王派人叫走了李凭云,却没有召见她。

等到天黑,她决定不能如此被动,倏地起身后,唤来六子送自己前往肃州府。

六子不解:“赵大人,晋王还没有召见你,你贸然去了,万一吃闭门羹怎么办?”

赵鸢道:“我既然已经知道他在肃州了,明知如此,却不去见他,犯了失礼的错。他不见我是他的事,我的礼数得要周到,所以,就算是闭门羹,也得吞了。”

“赵大人,你真是越来越”

“越来越如何?”

“叫我刮目相看是这个词吧。”

赵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“在李大人手下当值,我得进步快一点,才能赶上他的步伐。”

过了一阵,赵鸢从马车里弹出脑袋:“下午时,晋王的人叫走了李大人,他迟迟未归,我有些担心他的安危。”

六子恍然大悟,“赵大人,你是为这个啊。”

赵鸢若是承认她担心李凭云,便是失节,若是否认,便是失心。

她装作爽朗道:“李大人是我上官,我和你一样关心他。”

六子不给她台阶下,“赵大人,我可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李大人。”

“那那你关心什么?”

六子扬手挥鞭,鞭子在空中飞舞,“我只关心何时能得我的自由身。”

“何为自由身?”

说起这个,六子滔滔不绝:“自由身呢,分为三种,一是身体自由,你可以随意毁坏自己的身躯,想去何处就去何处,不受他人责罚;二是抱负自由,想干啥事就干啥事,不用理睬他人眼光;三是意识自由,想活就活,想死就死,全凭自己乐意。”

赵鸢道:“先不说其他,就这第一条,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怎么能说毁就毁?”

六子歪嘴一笑:“赵大人,这是孝经里的话,属于儒家的道,但人生海纳百川,可不止儒家这一门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