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鸢疲惫地给她打开门,小甜菜抓住赵鸢的手:“小姐,你快跟我来六子哥带着甜枣大人来了我把他们藏在了下人们的伙房,你去看看”
赵鸢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小甜菜已经拖着她朝伙房跑去。
六子席地而坐,察觉到赵鸢的脚步,他警觉地抬头,露出凶狠的目光。
赵鸢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毯子上,那里裹着的好像是一个人。
赵鸢把门反锁:“六子,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六子挪动僵直的双腿,几日不见,他面容更消瘦。
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:“我要十两银子。”
“小甜菜,去把我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过来。”
小甜菜去搜罗可以变卖的物件时,赵鸢蹲下来,拨开田早河身上盖的毯子。
他的半边脸已经变形了。
“你要十两银子做什么?”
“给高程安葬。”
赵鸢思绪扭成一团乱麻。
“你是不是骗我?”
六子抬起眉目,难看地笑了:“对,我在骗你。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!”
“赵大人,你别激动,我说,我说行吗?今天李大人行刑,监刑的是你的先生,孟端阳,高程跑到刑场给李大人喊冤,被他拦住,结果女皇的老爹也来了,他逼李大人当着所有围观者的面,承认是自己杀了周禄,李大人不肯,高程也不肯,他拿着御史台收到弹劾女皇老爹的折子控诉他,然后然后他就被活活打死了。田大人护着高程,也被打了个半身不遂。高程死不瞑目,然后女皇老爹又说,看他那双绿眼睛渗人,就让人把他眼睛挖了出来。我上义庄问过了,可以安葬,安葬费,十两。”
小甜菜拿着一个玉镯闯进来,“赵大人,这是杨家夫人过年时送的”
玉镯在漆黑的伙房里依然光泽莹润,赵鸢呆呆地看着它。
在这个时代,一个玉镯和一条人命,是等价的。
六子从小甜菜手里抢过镯子,“田大人有劳你照料几日,等我安葬好了高程,就回来接他。”
赵鸢点头说:“你自己小心。”
六子在门口停足,“你没有别的想问的么?”
赵鸢说:“没有。”
六子捏紧手里的镯子,他不懂这是什么玉,只知道肯定是值钱的东西,因为它握在手上不热也不凉,而是温的。
“赵大人,李大人没有死。”
赵鸢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,她微微一笑,“我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