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肉铺子,二人没去杂货铺买窗户纸,而是直接出了十字大街,上了军屯中央的土路,一路走了约莫三四里路,转道下了小道又走了好几里,得亏是刚流放走习惯了,要不然秦芜都走的发蒙。
等终于到了地方,秦芜看着眼前的村落咋舌。
暗道这村子看着可比不上虎啸关隘口,以及隘口军屯堡里的那些房舍好,那里的哪怕是空屋,年年都有官兵休整,而这里……眼前的一切看着都比较破败陈旧,积雪下的茅草都像是往年的。
李婶子估摸着是看出了秦芜眼中的意思,也跟着唏嘘了一声。
“这边是罪村,芜娘你们家别看也是发配来的,但运气算好,直接充军,不是罪民而是军户,边关得靠着军户镇守,所以真到了这里,军户的日子可比罪民好过不少,只要不跑,只要肯拼命,月月都有粮饷可以领,不过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日子危险了些罢了。
而这些罪民,虽不用到战场拼命了,但日子就很不好过,俺们军户不得经商做买卖,这些罪民就更甚了,连户口都是黑户呢,就只有遭人欺辱的份,每人得固定开荒亩数,种出来的粮食大半得交军配所,自己能留三成就很不错了,遇上不黑心的监管,一年到头和着野菜啥的也能填饱肚子,若是遇到黑心的……
因着这些个,这些罪村里的人也不会想尽法子,多开荒,多种地,多多砍柴卖,一年累到头,交完人头任务后,多多种些蔬菜来卖了换钱粮。”
李婶子说的唏嘘,秦芜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带着自己来这里买菜、买柴了,说来李婶子是个急公好义的人,也是最是怜惜弱小,要不是如此,昨日傍晚自己敲门她也不会应门不说,更不会如此热心肠。
秦芜也格外庆幸自己没有沦为罪民,要不然日子更苦,心里琢磨着要不然待会多买点东西,若是价格公道,至多自己不还价就是。
才这么把话一说,李婶子却又摇头。
“芜娘就是心软!你这傻孩子,这种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,到了别处,特别是关隘外头的那些个罪丁村可千万别说。”
秦芜不解:“这是怎么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