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容廷把她按在山子上,俯身圈在怀里吻她,她涂了口脂,于是他沉重的喘息间也染了玫瑰的气息。婉婉自以为把他引入了圈套,待一个绵长而激烈的吻依依结束,看着他眼底迷离的雾气,俏皮的笑了一笑:“怎么办呀,裴哥哥,这儿——不行的呀。”她自己的皮肤也隐隐发烫,却还是洋洋自得道,“我先回去啦,容郎要是现在直不起腰来——”
她眼光闪闪,故作体贴:“也只好在这静一静了。下次,容郎可不许再让我等这么久了呀。”
婉婉整了整鬓发,推开裴容廷,提着裙子还没迈出第一步,却又被他拽了回来,重新压回了山石上。
他把她圈在怀里,依旧微微弯着腰,下颏抵着她头顶,缱绻嗤笑:“你知道么,婉婉,你常是在最讨厌的时候最惹人爱。”
婉婉不知所以,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,忙道:“我——你——不会、不会真是要在这地方——”
一语未了,她便被他拉着手腕走进了山洞里。
“不是罢,我可不在地上!”她急忙挣扎。
然而再走两步,适应了黑暗,她才发觉这假山里面可谓别有洞天,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竟开着一扇木门。推门走进去,里头的小屋内一张乌木矮床,对面安着扇菱花月窗,临窗两张东坡椅儿,中间安放一条黑漆香案。
借着月色洁白,倒也窗明几净,冷清寂静。
婉婉目瞪口呆,“这、这——怎么会有——”
他低笑:“这里僻静,有时候会来这里想事情,所以叫人收拾了出来。”
这回该婉婉抬不起来了——脸颊烧得抬不起来。羊入虎口,逃脱是没有可能了,还是她这小羊羔子自己往南墙上撞,一头撞得满眼金星。
第58章
衙署开筵,前头人手不够,调走了偏院的几个小丫头。婉婉也不在,只有吴娇儿拦门坐在梢间外头,湘帘放下来,做出守夜的样子——如果前头又打发人送东西来,就当做她已经睡下了。
吴娇儿低头看着手里的针线,数线疙瘩。她在小甜水巷那些年,学吹拉弹唱,描眉画眼,就是没拿过针线。这两天婉婉教她做针黹,将来若他们不成事,树倒猢狲散的时候,她好歹能有个手艺傍身,给人缝缝补补,总好过做重堕风尘。
她全神贯注,直到外面脚步声已经很近了,才恍然转醒。
再抬头,已经有一个瘦高的影子晃进来,在堂屋月光下的砖地上拉得长长的。吴娇儿心下一跳,忙起身迎了出去,果然见李延琮醉眼蒙眬,穿一身宝蓝丝绢直缀,正倚着供桌站着,一壁低着头按太阳穴,一面乜了她一眼,“她人呢,给我叫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