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妧低垂着头,手放在袖中紧紧攥着, 寸白指尖没入掌心两分,是只有苏妧自个才能感受到的痛。
过了好半晌, 吕氏忍不住开口, “老四媳妇这是怎得了,若是不愿那就不愿,这会子不说话是何用意。”
老祖宗立刻出言呵斥, “你住嘴。”
吕氏瞬间无话可说,只得愤愤端起茶盏,眼神还在不断瞟着苏妧。
周氏如今也没了头绪, 她也摸不清楚,到底让纪漾进门好还是不好。
苏妧这时缓缓开口, “我想要看看当年你们二人间的信物。”
她并未看向陆砚瑾或是纪漾中的任何一人, 只是提出这么一个要求。
纪漾柳眉轻蹙, 稍微抽动下鼻子,“王妃姐姐这是何意。”
苏妧才看向陆砚瑾, 坚定对他道:“王爷, 我想看看。”
她想要瞧瞧,究竟是怎样的一块玉佩, 能硬生生断送她与陆砚瑾之间的情谊。
陆砚瑾脸色微沉,下颌处凌厉绷得很紧。
听见苏妧的话,他从自个的身上取下那块玉佩。
“玉佩是两枚,我给了阿漾一枚,剩下一枚在我的身上。”
苏妧动手接过,想起初次看到这枚玉佩的情形。
那时她同陆砚瑾之间尚且还有疏离,甚至陆砚瑾对她有多重的防备。
只是两人欢好过后,第二日一早她起身帮陆砚瑾穿衣。
手上有些软,这才失手将玉佩掉落在地上。
陆砚瑾的眼神可怖骇人,黑眸一动不动紧盯着苏妧。
苏妧本想要道歉,可陆砚瑾一声不响地就直接离开,而后她再也没有机会碰到这块玉佩。
那时不过以为只是因为碰掉他的物什,所以他才会不快。
如今瞧着,大抵是因为自个太蠢、太笨,连他眼神之中的情绪都看不出。
苏妧登时生出一种无力感来。
从小到大,无人相信她的解释。
何况如今,她连信物都拿不出,让人如何能够相信。
苏妧垂下头,玉佩她并未还给陆砚瑾,而是握在自己的手中。
陆砚瑾拧眉,启唇想要唤她。
纪漾却突然跪在苏妧的跟前,苦苦哀求,“我明白都是我的过错,我不该出现在姐姐的面前,也不该破坏姐姐与王爷的情谊,我愿意在府上做一个奴婢,只求姐姐不要赶我走,我已经无家可归,若是出了王府,我不知还能去何处,求你了姐姐。”
苏妧衣裙下摆被纪漾扯住,她的身形也随着纪漾手上的动作在不停的晃动。
脸上仍是一片木然,手中的玉佩却握的越来越紧。
上头的纹路膈同苏妧的手心,也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苏妧。
瞧瞧,纪漾多会说话啊,分明不是她的功劳,却硬生生能被她说成是自己的功劳。
就连她哭着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在让陆砚瑾疼惜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