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妧此时将头给抬起,“因为这个世上没有狗蛋了。”
随着她离开青州的时候,陆砚瑾就已经恢复他的身上,那年在破旧的房中,也不知是谁的黄粱一梦。
陆砚瑾拧眉,“我就在你的眼前。”
他没有再用敬称,将二人放在同一处。
苏妧看着桌上的红封,最大的那一个塞得鼓囊囊的,是她从来都不敢妄想,也不该妄想的,“狗蛋拿不出如此多的银票来,王爷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,当年擅自取名一事是我不该如此做,还请王爷全都忘却的好。”
陆砚瑾却没有放手,“你曾说,取个贱/名会好养活一些,如今我活了下来,阿妧,我自是想你岁岁平安的。”
苏妧听着陆砚瑾的话语,有些鼻酸,大抵也是知晓陆砚瑾是从何处得知的,昨夜她醉酒,应当是说了许多不该说的。
她故作镇定道:“如今王爷与我,都是安好的。”
陆砚瑾黑眸攫住苏妧,带有几分的锐利,“可我仍觉不够,阿妧,我会像你证明狗蛋就是我的。”
最后苏妧仍旧是收下那些红封,当真是一朝就有了不少的银两,甚至都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连给下人赏银都没有。
苏妧坐在房中,静静看着桌上的红封,下人都出去,只剩下苏妧一人在房中,手托着腮,不禁想起陆砚瑾所说的话,若是想要证明,是再难不过的事情了,不再如同从前的人,又怎会还用同样的样貌面对。
将银票给收起,苏妧将装有银票的匣子猛然间盖起,想不明白的事情纵使想了也是徒劳,不如不去想。
这个年过的很是快乐,若是中间蜜骨香没有发作,苏妧会觉得更加的开怀。
近来宜阳不少的铺子都已经关门,大抵是发觉生意愈发的不好,且绥国人来此处的也更加少。
绥国也正式挑起战事,宜阳马上要开战的消息不免传遍大街小巷之中,闹得人心惶惶,众人都赶忙想要朝北方去,怕留在此处只能等死。
苏妧缝制着手中的冬衣,近来做的人也愈发的少,他们一众人更是没日没夜的在赶制。
冬日外头竟然落雨,一场倒春寒打的人措手不及,苏妧用手摸着小臂,准备去将房门给关上,不想就在此时看见陆砚瑾踏雨而来。
玄色大氅的下摆稍微比旁的地方要深了许多,手上撑的油纸伞也挡不住如今的瓢泼大雨。
苏妧站在门口,看见他将伞沿抬起一些,露出他英隽的脸庞。
就在那处等着,陆砚瑾定然是已经看到苏妧却并未有何动作。
雨水落在他的脚面之上,将他的鞋履也给打湿。
二人一人在廊庑之下,一人在伞下马车旁,不知看了多久,二人都没有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