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番话,一行人连忙围了上去,便是徐灵筠也顾不得太阳了,穆瓷问:“大伯,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?”
摊主皱了皱眉头,讳莫如深地问:“你们找他作甚?”
穆瓷不知如何作答,只能说:“急事,真的有急事。”
摊主摇了摇头,劝道:“回去吧,人都死了好几百年了。”
“人死了!?”
穆瓷可急死了,她摇着摊主,“大伯,你别开玩笑。”
“哎呦,我骗你们作甚,死了,一家都死了!”
“不信你们问问十里八乡的,当时那件事在这儿可出名了。”
徐灵筠拳头紧握,问道:“怎么死了。”
可摊主哪能听到鬼魂的声音,穆瓷便帮忙复述,“大伯,他们是怎么没的呀,那一家老小好几十条人命呢。”
摊主叹了口气,指了指前边的路,“从这儿去桃源县的都得当心了,这一带闹山匪,当年那徐知州一家便是被山匪劫杀的。”
“怎么可能!就算是山匪,也不会这般胡来……”
摊主解释道:“怎么不可能,当时可是闹着饥荒,饿疯了哪还能管这么多、他一家装着金银珠宝招摇过市,换谁都会被人盯上。更何况,之前徐知州剿匪,杀了山大王的兄弟,这次就是蓄意寻仇。”
徐灵筠听到这儿,已经面目狰狞,他呜咽着嘶吼道:“谁杀的,我问你谁杀的!”
“他们在哪……”
但摊主哪听得到这些,他开了火,又招待起其他客人。
穆瓷低声安慰,“你别激动,二十年过去了,山匪换了一批又一批,那群歹徒说不定早就……”
摊主忽然想起什么,说道:“不过后来官府派人过来剿匪,那群人死的死伤的伤,入狱的入狱,善恶到头终有报,不是不报时候未到,简直大快人心。”
“山匪抢劫那些也算遗物了,一半用于修坟,就在不远的山头,你们是他亲戚吧?若是想去看看,我让小儿子带带路。另一半或许有人中饱私囊,或许拿去赈灾了也说不定。”
穆瓷连连感谢,老板又喃喃说道:“有人从山上下来,就有人往山上去,这年头呀,山匪换了一波又一波,县令走了一任来一任,如今县令是个胆小怕事的,百姓们又得受几年苦咯。”
徐灵筠有些失魂落魄,眼看着他快要撑不久了,穆瓷高抬起手才能为他撑伞,沈空怀接过了伞,说道:“我来吧。”
一行人随着七八岁的稚童,买了些花果,往山头走去。
云暄和微生星野就跟在身后,“啧,野鬼为亡人哭坟,孝死了。”
烈日炎炎,他们来到墓碑前,这些年有好心人帮忙扫墓,周围长了些杂草,却也不算荒芜。
收拾好杂草,少年在墓碑前跪了下来,他捡了颗石头,在上边一字一句刻道:“家父徐佑恩之墓。”
又沉默着,站了许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