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贴的时候用胶,摘的时候用粉,”蒋行舟给他示范,“你出门在外没有粉时,找点细土也勉强可以替代。”

不出半盏茶工夫,阮阳重新回到先前的模样。

“你怎么会这个?”阮阳看着他手中的一张面具。

蒋行舟吹熄灯炉,“那个人没告诉你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知道。”

“他知道,只是他没告诉我而已。”阮阳说,“他什么都知道。”

蒋行舟心道:还挺维护他。

-----

光宝三十一年六月,西南山匪在这农忙时节更为猖獗,郡守赵历组织镇压,效果甚微。

两日前,就在江安县城门外数百步之远的地方发现了两具尸体,都被抹了脖子,作普通农户打扮,身上银钱不翼而飞。

江安群众奋起激昂,山匪竟猖狂到如此地步,离县城这么近都敢动手,岂不是骑到脸上来了?

县令蒋行舟抚膺长叹,答应百姓势必还他们一个公道。

然而,匪患犹未平息。不知什么时候起,民间出现了一种声音,质疑赵历为何明明派兵镇压却一直没有成效,莫非是官匪勾结压榨百姓?

这流言很快不胫而走,民众议论纷纷,其中以江安县最是为盛,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拍着惊堂木骂起了街。

江安县四面环山,受匪患侵害最为严重,民众的惶恐不安也最难纾解。

流言愈演愈烈,终于惊动了朝廷。

下了朝,弘帝在御书房发了一通火,催着御辇直往寿宁宫去。

至寿宁宫,屏风后被宫女簇拥着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,满头珠翠,面施浓妆,行止间犹可见年轻时的风韵,“皇儿来了?”

见了人,弘帝冷哼一声:“都是你那个蠢猪弟弟办的好事,愚蠢!愚蠢至极!”

赵太后也不恼,对左右吩咐:“都下去吧。”

宫女们应声退出了大殿,赵太后这才看向弘帝,她在前朝也有耳目,自然也知道最近的风向。

她见弘帝着实发了脾气,顿了顿:“他确实不成事,皇儿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怒?”

“朕每回说要赐死稷王便有人阻拦,以至于这都一年了,还留着那老东西一条命,”弘帝一下下拍着桌子,惊得赵太后养的莺雀在笼子里大啼,“朕亲掌大权才不过一年就出了这种事,这下让他们怎么说朕?!”

他的心头大患便是稷王,但偏偏稷王交际甚广,想杀又杀不掉。

赵太后端了一盏茶给儿子,安抚性地笑了笑,“不过,赵历前两天倒是派人送来了一封信。”

弘帝正在气头上,斜眼一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