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
“你给大理寺汇报的东西含糊不清,也一次都没有给皇宫汇报过阮阳的情报,你以为皇帝会怎么想?”

会怎么想?能怎么想?

李枫突然心中一寒:“你拿我的官印做了什么?”

“我替你写了给大理寺的汇报信,已将赵历之罪尽数呈上。”

人精一样的李枫早就知道赵太后有意包庇赵历,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打算把赵历的罪行秉明大理寺,可如是一来,李枫不仅没能调查得到阮阳的行踪,反而忤逆了赵太后的意思。

那母子二人多疑又嗜杀,定会怀疑他的忠心。

怪不得……人头不保!

“所以你没得选,你只能把所有罪都怪在赵历身上,”那声音又说,“是赵历官匪勾结,是赵历藏有异心包庇阮阳,而你只是被他胁迫了。”

李枫目瞪口呆,过了好久,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……你和那个蒋行舟,你们有什么目的?”

“……”那声音沉默了。

李枫试探着道:“你不是普通侍卫,对吧?”

好半天都无人回话,李枫壮着胆子摸到油灯点燃,却见屋内空无一人。

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,不由一凛,但为时已晚,只怕带着赵历罪行的鸽子已经飞到中原了。

就算他把这一切如实相告,而皇帝太后也真能信,光是这丢失官私印的失职之罪,他也绝对担待不起。

他的确没得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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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阳面无表情地坐在檐上,只见李枫在屋内惊魂未定地呆愣很久,而后又像无头苍蝇一样踱来踱去,随后开始收拾行囊。

阮阳长舒一口气。

李枫是他唯一的筹码,也是他在这一次唯一能利用的人,虽然有几个账本还没来得及让蒋行舟看,但眼下已经有的那些早就足够给赵历定罪了。

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赵历怕李枫查到什么上报朝廷,而李枫也是身上带着任务的,他们站在了对立面,而共通点就是都想抓到阮阳。

想清了这一点,阮阳才豁然开朗。

他终于有点参透蒋行舟说的“利用”是什么意思了。

蒋行舟,蒋行舟……阮阳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见到蒋行舟,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蒋行舟他的所作所为,如果一切真能如他所愿地发展下去,蒋行舟会夸他吧。

从他出生之日那时起,他好像就没有怎么被承认过。

——只有蒋行舟。

但这一世的蒋行舟还没夸过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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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阳又回到了这个宅子,一路上的心绪杂乱无章,最终都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