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蒋行舟眉尾轻轻一挑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
“因为那几个人后来是扛着他走的啊,我感觉是不是被绑起来了。”村民一边回忆一边答。

“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王县令?”

村民挠了挠后脑勺,嘿嘿笑了:“其实我刚开始也不知道啊,但是他长得样子跟你们说的蛮像的,我感觉就八九不离十了。”

他们一行五人,根本没人见过王永年,唯一一个会跟这村民提过王永年的长相的,想都不用想就是阮阳了。

他倒是没避讳,也没刻意装不认识。

按下思绪,蒋行舟又问:“你说的那个,在什么地方?”

“就在栈桥旁边,回头让我孙子带你们去,”周村正捋着白花花的胡子,一脸高深,“那个深得很呢,当初修栈桥的时候死了不少人。”

蒋行舟谢过他的好意,将茶杯顺手放下:“修栈桥应当花了不少钱吧?”

“我们这穷巷巷哪里有钱修栈桥哟,”周村正乐呵呵道,“都是当时万昭国那边派人修的,刚修起的时候好多万昭人找我们买药来着,什么国境啊竹令啊根本没人管!”

周村正提及往事,说到兴头上还比划了起来:“每个月初一十五他们在那边摆摊,我们在这边摆摊,卖的都是自己国家的东西,桥上也人来人往,还有小年轻谈情说爱的……啧啧,热闹得很呢!”

蒋行舟问道:“听您的意思,现在不怎么往来了?”

“就去年年初那会儿,县上来人说不让再跟万昭人做生意了,说是上面的意思,当真可惜得很。”周村正指了指头顶,叹了口气,摇头感慨道,“日子越过越差喽……”

蒋行舟略作思索,原本万昭国和雍国关系还是不错的,但那都是稷王辅佐朝政时候的事了,他下狱之后,好像弘帝是有要跟万昭国断交的意思。

周村正还捶胸顿足地惋惜着,蒋行舟也觉得无可奈何,稍作安慰,又看向那村民:“还有旁人见过那王县令吗?”

“我,我婆娘,”这村民掰着指头数,他的指头也同他面上的肤色一样,黑黝黝的,“我妹子应该也见到了!我们晚上回去的时候聊起来这个事,我妹子说她去挖菌子的时候也看到有个外人绕着村子往南走了。”

蒋行舟便让这村民把他妹子也叫过来,一问,说法大概都差不多,应该不是虚言了。

前脚刚送走村民和他妹子,后脚阮阳便踏了进来,将剑往桌上一搁,说他们问了一圈,村子南边没什么人去,只有一户人家见过那姓王的。

蒋行舟让他来尝尝周村正家的茶,果然见阮阳面具之下的双眼又是一亮,笑道:“你也爱喝,走时要买一些带去京城。”

眼看着过了正午,冬日里天黑得早,周村朝孙子招招手:“小郎啊,带蒋大人他们去栈桥那边看看,路上小心着点,别让蒋大人有什么闪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