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行舟将他扶起来,让他靠着一棵天女花树坐着:“要喝水吗?”

阮阳在他的帮助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,“……要。”

蒋行舟从院内的水井里打来一瓢水,递给阮阳,眼见着阮阳接过来,递到嘴边,喉头一滚,蒋行舟便别开视线,清了清嗓子,道:“你口中的那枚药,是用来解瘴毒的,别咽下去,含着就好。”

“你给我的那个汤药不太顶用,我还是觉得头疼,之后就跟走马灯似的,什么都看不真切了,”阮阳喝了口,歇了歇,又喝了一口,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
“有个高人的住所,他引我来的,这里没有瘴气,我们可以暂时歇脚。”

阮阳点点头,把葫芦瓢还给了蒋行舟。

风又起,天女花飘了下来。

阮阳仰头去看,带着点恳求的意味道:“既然下来了,不如采几株天女花带回去给宫娆吧。”

见他还惦记着这事,蒋行舟不知作何感想,又想训他,又有些不忍。

蒋行舟没回话,阮阳以为他还在生气,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蒋行舟在他身边坐下,“我不怪你,我只是觉得,你该好好珍惜自己。”

阮阳问:“那你还愿意帮我吗?”

蒋行舟语气不大好:“你若死了,我要帮谁去?”

阮阳很快点头说:“那这样,我答应你,我以后绝对会安分守己,绝对会加倍看重自己的性命。”

蒋行舟欲言又止:“最好如此。”

“那你是答应了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蒋行舟?”

“你上次便问过我这样的话,就白雪翠羽那回,你喝醉了酒,事后就不记得了。”

“我问过吗?”阮阳微微瞪大眼,“那你是怎么回答的?”

“……”

蒋行舟双唇微动,说了什么,阮阳听不清,便把耳朵凑了过来,一手撑着地,身子也微微倾斜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好!”

蒋行舟突然提高声音,吓了阮阳一跳。他很快回过神来,瞳孔小幅度地颤着,好像在确认自己听错了没有。

“你有时候真的很不像皇室中人。”蒋行舟叹了口气道,“若用什么词形容皇室抑或朝堂,那定然是风云诡谲,再不然就是勾心斗角之类的。你——和这些词有点格格不入。”

阮阳没说话,过了会,唤了他一声:“蒋行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