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熬不了多久的,”罗洪沉着嗓子道,“稷王到底跟你们说了什么?”

蒋行舟笑了笑,“罗将军后悔了?不该这么早杀稷王的,是不是?”

“我们做个交易,”罗洪道,“将遗诏交出来,我保你和阮阳不死。”

“确实是个不错的条件,”蒋行舟靠在墙上,略微仰首,“可惜我不知道遗诏在哪。”

他看得出来,罗洪不信。

毕竟那遗诏能救稷王的命,稷王不可能放过这唯一的生机。

“看来我二人没有信任可言。”罗洪卸下佩剑,在蒋行舟对面盘腿坐下。

“从利用姜氏的那一刻起,我就永远不可能和你们有什么交易了,罗将军。”

“你挺不怕死的。”罗洪神色一动,“比我儿子强些。”

蒋行舟不大想同罗洪叙旧,推门进来了一个卫士,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稀粥,见罗洪席地而坐有些意外,恭恭敬敬地将粥放下。

蒋行舟有水就喝有饭就吃,丝毫不在意对面眼神如炬的罗洪。

他唇角有一片干裂,碰到了热汤,烫得有点疼,蒋行舟用舌头顶了顶,尝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
罗洪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粥,突然道:“打个赌吗?”

蒋行舟眉尾挑了挑,眼神依旧停在粥碗里。

“赌阮阳会不会来救你。”罗洪说道,他甚至有点欣赏面前的这位年轻人,但他并不觉得蒋行舟能一直闭着嘴,现在蒋行舟还能跟他周旋,全是因为他念着和阮阳师徒一场的情分没有用刑,这么多年来,根本能在罗洪手下坚持过三日不开口的人。

“不赌。”蒋行舟根本没考虑。

罗洪却道:“我赌他会来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我了解他,”罗洪道,“他如果真的来了,只会是死路一条。”

“稷王行刑那天,他去了吗?”蒋行舟问。

罗洪表情一凝。

蒋行舟慢吞吞将碗放下,“将军凭什么以为我比他爹还重要?”

说着,他用拇指抹去唇边的水渍,又笑道:“那我就赌他不会来吧,将军肯出什么彩头?”

“说白了,不是我想杀你们。”罗洪道,“如果你赢了,我保你平安出京。”

“那他呢?”

罗洪的目中闪过一丝矛盾,蒋行舟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情绪,他看得出来,罗洪对阮阳是真的有情分,不管有多重,他终归有一丝的不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