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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怪段长暮对这幅画丝毫没抱任何希望。

——确实是一幅一眼看到头的普通画作,甚至连她这个外行看来都不会觉得有多震撼。

段长暮见苏平河神情失望,便料想她定也没能从画中看出什么门道。

“罢了,再想别的办法吧。”段长暮慢慢卷起画轴,安慰道,“实在寻不到也没办法……我往后再慢慢攒俸禄还银子给你。”

苏平河却是紧皱着眉头问:“你母亲,为什么要画这幅画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她并不是什么擅长作画的大家,甚至可以说,她的才能大多都在战场上。”苏平河回忆着书中对段长暮母亲的描写。

段长暮的母亲叫杜洛诗,是骠骑将军家的嫡长女。

虽然杜将军一心想将她养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,但她身上到底流着将门的血,小小年纪便熟读兵书,还没及笄便追随杜将军上阵杀敌。

也就是这样才认识了段长暮的父亲段天宸。

两人志趣相投夫唱妇随,过了一段人人称羡的神仙日子。

第一百四十六章 密语

要不是后来杜洛诗怀了身孕,不再适合上前线,她与段天宸只怕是到死也不会分开。

这样的将门虎女,怎么可能在生下段长暮之后就性情大变,变得喜欢舞文弄墨起来?

所以她画这幅画,定然有她的道理。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段长暮虽然十分好奇苏平河怎么会如此了解自己的母亲,但此时此刻,她显然还有别的话想说。

“我觉得这幅画只是个幌子。”苏平河道,“真正的线索,可能藏在这幅画里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段长暮皱紧了眉头。

苏平河也有些为难:“我知道这是你母亲的遗作,你肯定舍不得将其损坏……我的推测也不一定就是对的,你权当没听到吧。”

段长暮沉默片刻后却说:“事实上,我对母亲的记忆也很模糊,几乎没有……这幅画,与其说是我母亲的遗作,倒不如说是我童年的枷锁。

“看到这幅画,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幼时被关在庄子里的生活……直到祖父有一年要回来,他们才把我从庄子接回来。”

这还是段长暮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吐露心声,苏平河顿觉有一丝细密的疼痛涌上心头:“他们真是死不足惜。”

“自己的父母都不管我,岂能要求旁人真心待我?”段长暮嘲讽般笑了笑,整个人又笼上了一层阴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