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这么晚,明日能早起就怪了,何况还要去淮园给苏淮胥拜年。
苏平河也没再继续跟他客套,只轻轻挥了挥手:“一路顺风。”
段长暮点点头,转身拉开门,院里的冷风灌进来,冻得苏平河一个激灵。
见段长暮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,他玄色的衣服就快要融进夜色之际,苏平河没忍住又喊了一句:“段长暮!”
段长暮回过身来,看不太清脸上的神情。
“新年快乐。”苏平河轻声说。
“新年快乐。”他回应道。
很多年以后苏平河还记得这个分别的夜晚,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离愁别绪,仿佛笃定再见之日并不遥远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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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的一年照例是在刻苦念书,苏平河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真是可怜。
好不容易寒窗苦读十二载考上了大学,没过上两年好日子就穿到了古代,结果又是没日没夜地念书。
古文深奥难懂,写文章更是叫人头秃,好在除去手上的两个铺子赚得盆满钵满之外,她写的话本也在源源不断地给她带来惊喜。
要问如今京城百姓最热门的消遣是什么,无非就是去名苑茶艺楼听戏和听曲儿。
只是他们都不知道,名苑茶艺楼唱的曲儿是苏平河所作,唱的戏也是根据苏平河写的话本改编的。
说起把话本改编成戏曲这事吧,苏平河还得多谢阮娘给她的灵感。
原本她只是在名苑茶艺楼偶遇了来接半夏的阮娘,阮娘就非缠着求她再赐一首新曲子。
她实在被闹得没办法,又教给半夏一首《声声慢》。
“青砖伴瓦漆,白马踏新泥,山花蕉叶暮色从,染红巾……
“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,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……”
阮娘听后啧啧称奇:“苏公子赐的曲儿真是首首动人,不如每月都作上一曲卖给阮娘吧?”
苏平河心想,这哪成啊,自己会的古风歌曲统共也就那么些,每月卖一首岂不是不到一年就江郎才尽了?
“我日日都得去书院念书,还得写话本,哪有空月月作新曲子出来?”苏平河连连拒绝道。
“苏公子还会写话本?”阮娘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“随便写写而已。”苏平河不想掉马,便随意敷衍了一句。
阮娘却是颇为遗憾地叹息道:“可惜阮娘不识多少字,不然也能拜读下苏公子的大作了。”
苏平河这才明白,自己写的话本为何没能像歌曲那样风靡全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