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平河次日就被送回了苏家。
沈氏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,一见她就哭得泣不成声:“平河我的儿,你受苦了……”
苏平河其实想说自己压根没受什么罪,好吃好喝地过了这几天,但这到底是陈了人家段长暮的情,多少有那么点以权谋私的嫌疑,她也不好四处炫耀。
刘氏见到她回来自然是不喜的,但表面上还是客套了几句:“回来就好,案子查清楚了?凶手果真另有其人?”
苏平河一听这话就不太舒服:“母亲这话什么意思?难道母亲还真的怀疑过我是杀人凶手?”
“自然不曾怀疑过……”刘氏自知失言,轻咳了一声,“只是好奇案子究竟是怎么判的。”
案子怎么判的,其实苏平河也不太清楚。
她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被大理寺的人送回了苏府,连段长暮的面都没见着。
“不好了!”此时忽然有小厮飞奔来报,“大理寺的人去海园拿了三少爷!阁老也赶过去了!”
苏平河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,赶紧随着众人往海园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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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平河很少来海园,其实算是陌生的。
大理寺来捉拿苏平川的阵仗跟上回带走苏平河完全是两码事。
带走苏平河时尚在查案的最初阶段,甚至都没有惊动后宅,只有苏淮胥一人知晓。
而捉拿苏平川则是带了公文来的。
上面清清楚楚写了苏平川买凶杀人,嫁祸旁人,罪证确凿,不容抵赖。
被禁足在海园的孙氏已经哭破了喉咙,一直拦着官差不让带人走。
苏宴海也在一旁眉头紧锁地交涉。
苏平川整个人像傻了一般,直到看到苏平河,才猛然激动起来:“苏平河,是不是你嫁祸给我的?”
苏平江疾走一步挡在苏平河面前,冷声斥责道:“平河自己都被人嫁祸,好容易才洗脱罪名,刚从大理寺放出来,哪里有功夫去嫁祸给你?”
苏平川也知道此事怪在苏平河头上说不过去,但他此刻急于发泄自己的情绪:“那还有谁?我是被冤枉的!我哪里来的钱去买凶杀人?此事根本与我无关!究竟是何人,非要置我于死地!”
奉命来捉拿苏平川的仍旧是左关山,他其实心里也隐隐觉得此案有蹊跷,但那主审人是安定侯!他哪里敢质疑半句?除非他不想在大理寺混了。
“苏三公子此刻喊冤也是无益,杀害黄三的凶手及其同伙已然伏法,皆指认主使为苏三公子,下官也是秉公处理。”左关山朝苏宴海拱手道,“还望苏尚书行个方便,莫叫大理寺难做。”
苏宴海听闻这话,步履都有几分踉跄:“那伙人,竟都说是听命于犬子?”
“正是。”
苏平川大喊起来:“我根本不认识那伙人!他们说是我就是我?你们大理寺查案就是这样乱来的吗?”
“平川!”苏宴海将他喝住,“不可对左大人无礼!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?天下还没有王法了?仅凭贼人一面之词如何定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