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啊,”苏平河道,“现在证据确凿,完全可以将人带回来审问了。”
申宗玄却摇了摇头:“你可知这赵天宇是何来头?”
苏平河一听这话,心里猛地一突:“他不就是京师府尹吗?”
“赵天宇今年才不过而立,就能坐上正三品的京师府尹一职,你觉得他简单吗?”
苏平河怔了怔。
大齐的升官制度很是严苛,除了像段长暮这种家中有爵位,自己又争气的,寻常百姓想要从考上进士,一路升迁官至三品,若是无人扶持,至少也得花个二三十年。
苏宴海和申宗玄都四十多才胜任尚书位,可见一斑。
而这个赵天宇,家世如此普通,却能在三十岁就坐上京师府尹之位……说他没有后台,只怕连狗都不信。
“他是谁的人?”苏平河拧眉问道。
“他从前是廖太师的门生。”申宗玄道,“不用我再提醒你,廖太师是谁的人了吧?”
苏平河彻底呆住了,她实在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富商被杀案,后面的牵扯会这么大。
这不直接就把她扯进政治斗争的最中心了吗?
难怪申宗玄要把这歌烂摊子扔给段长暮处理。
苏平河摸了摸自己额头渗出的冷汗,无奈道:“我再与安定侯商量看看吧。”
“苏司务,你初生牛犊不怕虎,可千万别叫人给利用了。”申宗玄难得好心地劝了一句,“老老实实在翰林院待着多好,非得趟这趟浑水。”
段长暮见苏平河失魂落魄地回来,纳闷道:“怎么了,申宗玄不肯给你批逮捕文书?”
“段长暮,”苏平河苦恼道,“你也知道那赵天宇的后台是廖太师吗?”
段长暮的脸上也很诧异:“怎么了?你怕他?你后台还是我呢,有什么好怕他的。”
“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……”苏平河就差没瞪他了,“你不知道廖太师是太子党吗?”
“苏平河。”段长暮走过去,下巴微抬,注视着她此刻写满无奈的脸,“不是你说要为钱帆伸张正义的吗?难道你此刻愿意屈服于强权,草菅人命?”
苏平河良久没有说话。
她其实一直都不是什么正义感十足的人。
就算从前在现代,碰到全网对某些违法明星口诛笔伐之时,她也大多保持缄默。
若是在路上偶遇抢劫之类的恶性案件,她为了保全自己,也多半不会挺身而出,最多等到自己安全了再拨个报警电话。
可是眼下,她手中握着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。
她明明有机会为无辜之人伸冤,为死者讨回公道,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就退缩呢?
“不错。”苏平河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段长暮,“当官不为民做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