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良儿要……要抱抱。”

芮娘的眼泪又一次盈满了眼眶。

良儿一定认出她来了！

良儿从前刚学会说话时，说的最多的就是：“良儿要娘亲抱抱。”

可怜的孩子，他才不过四五岁的光景，就察觉出了自己的娘亲无法与自己相认，想要娘亲抱抱，却不敢叫出娘亲两个字来。

太子见状，不知怎的，良久都没有说话。

席间一时有些莫名的安静。

“既如此，那就请苏二公子的这位婢女，将小皇孙抱下去玩一会吧。”太子终于开口道。

芮娘忙不迭地朝太子谢了个恩，快步抱着良儿出了院落。

身后的宫人得了太子的吩咐，都不明所以地远远跟着两人。

拐进一间无人的厢房后，“娘亲……”良儿终于忍不住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
芮娘搂着良儿，亦是哭得泣不成声：“良儿可要小声些哭，别叫旁人察觉到。”

良儿乖巧地点点头，压低了哭声：“娘亲，良儿好想你。”

“娘亲也是。”芮娘将脸埋在良儿的脖颈间，任由眼泪无声地淌个不停，“娘亲没有一日不想良儿。”

“良儿每日都乖乖吃饭。”良儿奶声奶气地说，“爹爹说，良儿只有好好吃饭，长大了才能见到娘亲。”

“良儿乖……”芮娘哽咽到根本说不出话来，“都是娘亲没用……”

“娘亲不哭。”良儿用胖乎乎的小手帮芮娘擦去眼泪，“爹爹说，良儿长大了，就能保护娘亲，良儿很勇敢，娘亲不用为良儿担心。”

母子俩抱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，絮絮叨叨的，根本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。

太子也不知道自己在窗外看了多久，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走了过去。

芮娘知道他早已认出了自己，便也没有行礼，只淡淡地看着他：“多谢殿下肯让我母子二人重逢。”
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。”太子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气魄，“你我之间，何谈谢字？”

芮娘低垂着眉眼，没有再说话。

她与太子本就没什么可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