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交代什么?既然奕王已经发现了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。”
苏平河知道眼下是躲也躲不过,只得硬着头皮直视他。
她的眼睛本就生的极美,平日做男子装扮时,李景知从未细看过,如今骤然对上了,心里竟莫名有些被震慑到。
短短一瞬间,他的脑中变换了万千思绪,最终却只是问:“安定侯……他知道吗?”
苏平河见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略有放松,便猛地挣脱开,退后两步又重新拢起了头发:“他不知道。”
李景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:“你怎么不告诉他?”
“告诉他,然后呢?”苏平河从地下捡起发冠绾好头发,“是等着被诛杀还是沦为他的禁脔?我就不能只做我自己?”
李景知显然又一次呆住了,他不知为何,下意识也不想看到苏平河成为段长暮个人所有物的那一幕。
片刻间,苏平河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,退得比先前更远,笔直地站着,又恢复成了往日那个矜贵的新科榜眼郎。
仿佛方才那个披头散发慌乱不堪的女人只是李景知的错觉。
“奕王殿下究竟作何打算?是当场要了下官的命,还是干脆放下官走人?”
李景知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进退两难和心乱如麻。
照理说,他最是看不惯苏平河,意外抓住她这样大的把柄,肯定要为难一番。
可不知道是顾忌着段长暮,还是什么别的原因,他竟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。
“你先走吧……”他想了半天才开口,“苏府今日刚解封,你也该回去看看。”
苏平河有些意外,但还是朝他行了个礼:“如此,下官便多谢奕王殿下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李景知见她转身要走,又沉声喊住了她,“左右安定侯如今不在京城,你明日开始,照例在我身边当差吧。”
苏平河没忍住皱了皱眉,但还是默默应下了。
本来官大一级就压死人,何况人家比自己可不是仅仅大了一级那么简单。
除了听话归顺,好像也别无他法。
回苏府的路上,苏平河总觉得心里惴惴难安。
被李景知发现自己的身份确实在她意料之外,但她也没过分担忧。
毕竟听李景知话里话外似乎都知道自己跟段长暮的关系,她有信心李景知在段长暮回来之前,不敢轻易拿她怎么样。
只是有了李景知这个开头,难保将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会越来越多,她还是得早做打算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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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封后的苏府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安静许多,苏平河一度觉得有些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