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
手中的圣旨犹如烫手山芋一般,叫她心惊肉跳,不知所措。
赏赐大典结束后,李景知知道段长暮对自己满腹怨言,赶紧先下手为强地开口道:“安国公,离宫宴开始还早得很,可否移驾与本王闲聊片刻?”
段长暮凉凉地打量他一眼,走到苏平河身边小声说:“我叫扶光先送你回府,别怕,有我在,没人可以伤害你。”
苏平河知道他的无奈,体贴地朝他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,瞧太子和奕王对我的态度就知道,宛怡郡主并没有将事情闹大……我立了这么大军功回来,谁会伤害我?”
“方才……”段长暮欲言又止地看向她,“对不起……”
苏平河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:“我知道的,你也身不由己。”
说罢,苏平河朝他行了个礼,就随着其余受封将士一同离开了皇宫。
段长暮跟着李景知走到一处僻静的偏殿。
偏殿与正殿隔着几道拱门,是寻常宫人都鲜至之处。
刚刚入夏的天气温和宜人,偏殿院里的葡萄藤郁郁葱葱,挂着一串串翡翠似的的绿葡萄。
李景知忽然开口说:“小时候,因为母妃身份低,我时常受委屈,每次都一个人躲到这里来偷偷掉眼泪……”
“我第一回跟随祖父进宫迷了路,就在这里认识的你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都忘了。”李景知为人吊儿郎当惯了,甚少会流露出这样含着淡淡愁绪的神情。
段长暮没有说话。
李景知在葡萄藤架下的石桌旁坐定,缓缓开口说:“长暮,在我心里,你是不一样的。”
段长暮的眼神闪了闪,仍旧没有说话。
“我知道你埋怨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她的事……”李景知拿手扶着额,看起来很是为难。
“你以为能瞒我几时?”段长暮甚至都没有坐下来,他一直抿着唇,眼神冷淡,毫无波澜。
李景知闭了闭眼,长叹一声:“我确实是鬼迷心窍了。”
“若你还惦念着从前跟我的情谊,就趁早死了那份心。”段长暮的语气仍旧很平静,但李景知听得出来,他越是动怒,语气就越是平静。
“我死了心,你就能如愿以偿了?”
段长暮抬眸看他:“你死不死心,我都会如愿以偿。我只是给你留几分薄面罢了。”
“方才在殿上,若不是我拦着,你是不是打算跟父皇把她的真实身份给说出来?”
段长暮静默不语。
“你以为今日父皇撑着上殿很容易?”李景知忽然低头轻笑了一声,“太医院给他服了比平日多了三倍的药量,才勉强能让他起身迎你回朝,你一回来就想这么不管不顾地刺激他?万一今日父皇在朝上真有个好歹,你能担待吗?便是你神通广大不受影响,她能承受吗?苏家能吗?”
段长暮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