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黛可是刘氏身边的一等大丫鬟。
刘氏从前都是随便打发一名小厮来传唤她过去,何曾劳烦过青黛?
“二少爷这话说的可就折煞奴婢了。”青黛这么些年能在刘氏手下混得风生水起,说话的艺术自然高明,“虽说二少爷尊敬大夫人,顺带也瞧得起奴婢,但二少爷毕竟是封了中郎将的贵人,奴婢到底是个下人,过来请您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嘛。”
苏平河听她说了半天漂亮话,愣是没说出一个有用的字来,知道她忠心护主,什么也打探不出来,便索性闭了嘴不再言语。
刘氏的院落照样华贵气派,苏平河也懒得去欣赏,径直就往主屋而去。
谁知主屋竟坐了好些人。
除了刘氏和纪昀霜外,还有两个不太认识,但有些面熟的中年妇人。
她先依礼朝刘氏和纪昀霜问了好,又预备朝两个不太熟悉的妇人打招呼。
刘氏适时介绍道:“这是你二舅母和三舅母。”
原来是刘氏娘家的人。
苏平河一头雾水地行完了礼,只觉得这二舅母和三舅母看自己的眼神分外赤裸裸,一遍又一遍地从头打量到脚。
“二郎真是出落得一表人才,到底是上过战场的,精气神就是和京中那些纨绔儿郎不一样。”二舅母周氏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刘氏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笑容来:“可不嘛,二郎如今可是这京城里头炙手可热的郎婿人选,二位嫂嫂可得抓紧了。”
苏平河暗暗皱了皱眉头,心想,刘氏该不会是想给自己做媒吧?
紧接着,她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。
“那肯定的。”周氏爽朗一笑,“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,大姑也没容易培养出二郎这样的好男儿,没道理便宜别人家去。”
苏平河心里给翻了她个大白眼。
莫说把她当作个货物似的衡量利弊了,便是她长这么大,刘氏起到过半分身为嫡母的责任吗?怎么功劳就落到她头上去了?
“二郎,你意下如何?”
刘氏竟还有脸来问她意见?
她佯装不解:“母亲此话何意?平河怎么听不懂?”
刘氏干笑一声:“这孩子,怎么生得这么个老实样儿?母亲自然是在为你精心挑选未来媳妇儿啊。你那七表妹……虽说相貌平平,但好在性情温和,孝敬父母,配你是再合适不过的。”
苏平河的脸色已经冷成冰块了,刘氏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:“你们俩都是长辈们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,若是能结合在一起,岂非美事一桩?”
苏平河忍不住打断她:“母亲,长姐还没成亲呢,平河如何好捷足先登?”
“这孩子,还担心起长姐来了?”三舅母杨氏见刘氏脸色不太好看,连忙打着圆场说,“现在外头谁不知道安国公瞧上了你长姐?只待选定日子,跟宛怡郡主一同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安国公府了。”
苏平河不免在心里暗叹,自己避之不及的平妻祸端,对于别人来说,竟还算得上是喜事一桩?
刘氏倒是不像杨氏那么笑逐言开,她冷哼一声道:“谁稀罕做他安国公的平妻?我家溪宁哪里非要嫁他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