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……多谢夫君。”
周书越微微颔首,没有看她。
苏平河见她一副胆小瑟缩没骨气的样子,心里有些捉急,转脸对周书越说:“周夫子,你面前那道腌渍鲜鳜鱼也很好吃,你给静怡夹点尝尝。”
周书越抬眸看向苏平河,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怒意,但到底还是耐着性子给苏静怡夹了一筷。
苏静怡就差没掉眼泪了,连声说:“多谢夫君……这鱼肉跟这圆子,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。”
周书越仍旧拿眼角余光扫视着苏平河,见她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苏静怡,原本莫名其妙的怒意忽然消散殆尽了。
她只是心疼自己妹妹而已,又有什么错呢?
真正错的难道不是他自己?
当初要不是他不听劝阻,非要娶苏静怡,今日又何必忍受这样的痛苦?
乞巧节的晚风很温柔,窗外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,四处都是流光溢彩的美景,而他坐在自己心悦之人的对面,看她稀世风华,笑靥如花,心里的凄凉却不住地扩散开来。
这一刻,他深刻地意识到,她的美丽绝伦,喜怒哀乐,都不再与他相关。
他与她近在咫尺,却连长久凝视她,都算是逾矩了。
想到这里,他自嘲般地摇摇头,仰头饮尽了杯中酒。
门这时候又被推开,段长暮一身戎装还没来得及换,脸上带了几分倦意。
苏平河连忙起身去迎他,帮他解下披风:“这么热的天怎么还系披风?”
“郊外风沙大,怕脏了衣裳……来不及回府换了。”段长暮眼神扫过周书越,嘴角带了一抹冷意,“周大人也来了?”
周书越起身与他见礼:“见过安国公。”
“周大人无需多礼,平河时常跟本座念叨,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,周大人若是太拘束,未免显得本座太不近人情了。”
周书越见他话里话外都跟苏平河亲昵无比的语气,心里越发闷得喘不过气。
偏生苏静怡还脆生生地叫了一句:“姐夫,您可来晚了。”
这称谓,段长暮是听一次就舒坦一次:“怎么,本座还要自罚三杯不成?”
苏平河赶忙拉他落座:“罚什么罚,一上来就想把自己喝醉?仙客来的玉雕饮可是后劲足得很。”
眼角瞥见周书越又饮了一杯下肚,苏平河下意识地劝道:“周夫子,你也悠着点,少喝几杯。”
“人家喝醉了自有夫人在旁边照顾,你操心什么?”段长暮说着就自然而然地环住了苏平河的腰身,以一种宣示主权的姿态说,“你不如操心操心我,帮我盛碗汤?”
苏平河连忙帮他盛了一碗鸡汤:“回京以后,你的胃疾没再犯过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