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应雪帮她将纱布拆了,清理伤口后,又重新包扎了一遍。
“你不必如此苦心救我,也不要对我心生愧疚,亦或者……是怜悯。”宫应雪艰难道。
他不想为了渴求这些好,对这世间有更多的留恋,也不该有更多的不舍与不甘。
谢窈对他多好一分,他担心自己会更失控一分。
明知她全无非分之想,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生出非分之想,去奢求那些本不该是他的东西。
谢窈闻言,笑了起来:“你想到哪里去了,我放血救你几天性命,你正好教我阵法,这不是很好很公平的事吗?”
宫应雪一愣,片刻后才释然一笑:“是我想岔了。”
他重新摆好了棋局,这几日,谢窈都在跟着宫应雪下棋,下棋如行阵,如此消磨着时光倒也很好。
谢窈捏着黑棋,趁着宫应雪落子时,问:“不过说真的,我们伪装大婚,宫择真的会来吗?”
宫应雪未束的发尾垂落在肩头,看着桌上的残局:“他们会来的。梅雪山庄重重机关阵法难闯,他暗杀数次,折兵损将,自然着急,大亲当日我会撤去所有阵法。”
“这么明显的圈套他也要进?”谢窈诧异。
宫应雪淡淡道:“是他必须来。我既放出了消息,你我同修,若真待我修复沉疴,他便更没有机会了。大婚之时,鱼龙混杂,那是他唯一的机会。”
“到时候我也帮你抓叛徒!我最近又练了一套剑谱,感觉自己要突破了。”谢窈说着就落了一个子。
宫应雪问:“你确定吗?”
他这么一问,谢窈又不确定了,端详会儿棋局,灵光一闪,懊悔道:“我看错了,我其实想下这里的。”
短短几日,谢窈悔棋都快悔成家常便饭了,刚开始还胜负欲作怪,理解了棋法如阵法后,还想赢他一把,结果屡屡下错,她都要很不好意思地表达想悔棋。
现在她直接熟能生巧,一句看错了,捏着棋子就往别处放。
宫应雪笑道:“所以我告诉过你许多次,下棋不要讲话。”
谢窈真的服了:“我其实想干扰你的。你怎么就能一心二用!”
宫应雪解释道:“我幼时喜当剑修,只是身体不好,多修符箓,阵法,那么多年了,我若这点本事都没有,我岂不是白学了。”
“接着下,今日我一定要赢你。不许放水!”谢窈觉得昨日宫应雪偷偷放水简直过分,不尊重对手是吧。
下到最后,谢窈也没赢,最初是支着下巴看棋局,后面是越看越困,趴在桌上看棋局,最后双眼一闭梦周公。
屋内烧了炭火,热烘烘的,谢窈进门没多久,就摘掉了毛线帽。
眼下,毛茸茸的发梢围在脸庞,脸庞被热意蒸得粉扑扑,像是白桃子一样。
宫应雪轻声叫了她几声,她都没醒,反而把脸埋在了胳膊里。
没办法,他只好起身,将谢窈打横抱起,放在塌上,盖好了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