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，连无辜的冻鱼都染上了鲜血。

姜凌一动不敢动，黑暗中的呼吸也放慢了。

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？

系统及时屏蔽了他的痛感，只是那股潮湿阴冷的气息却近在眼前。

一个冰冷又带着戏谑的笑，说：

“你竟然不受影响。”

姜凌脑袋一片空白，接着脚脖子被触手缠住，把他整个人倒悬在半空中。

“那就用另一种方式惩罚你好了……”

随着话音落下，姜凌感觉胸腹窒息，它被一条触手缠绕住，冰凉湿滑的触感蔓延至脖颈上的肌肤。

“咳……”因为缺氧脸颊迅速涨红，接着他看到从下颌伸出的触手“脑袋”。

意识到它想干什么，姜凌挣扎起来但是四肢被捆缚住，只能死死闭上嘴巴。

“你身上除了眼睛，还有什么珍贵的东西，是心甘情愿舍弃的呢？”

那一瞬间，姜凌眼前模糊不清，耳朵也开始嗡嗡炸响。

出于求生本能，他动了动嘴唇，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。

“对……不起。”他知道对方听清了。

怪物少年低声笑了起来，眼眸被血色充溢：“太可笑了，你这是在跟谁道歉，以为求饶就能活命吗？”

姜凌被迫仰着头，看到那神情癫狂的少年。

他表情痛苦，艰难地开口：“那天……在教材室，我没有参与。”

姜凌确实没有实际参与，严格来说只是沉默的知情者。

下一刻，他感觉缠绕住脖子的触手突然收紧。

陆寒漪猩红竖瞳猛地收缩，“很好，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。不……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。”

——我要好好地折磨你。

“先从心脏开始，还是从头颅、耳朵、手臂……这些东西都太多余了，你一定很累吧，我帮你去掉好不好？”

姜凌却不再挣扎，任由那些冰凉的触手缠绕自己。

陆寒漪死死盯着他。

“这样，你就能不恨了吗？”

“……”陆寒漪神情怔愣。

姜凌认命地闭上眼，“那就随便吧。”

黑暗寂静的空间里，弥漫着无声的恐怖，仿佛是地底钻出来的深渊怪物，初次巡视这崭新的人间。

这个人如同在以身献祭邪神，心无杂念地虔诚赴死。

——为了洗清他的“恨”，而死。

这个突兀的念头闪过，陆寒漪沉寂已久的心陡然一跳。

姜凌觉得时间很慢，他表情有点古怪，内心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奇怪的酥麻感代替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缠绕在身上的触手很不安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