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下也就愈发使了些紧,对这人多了些恨,怎么偏叫他遇着她了,却还偏偏就是她。倒不如她现在被他肆意折磨,好叫她一口气提不上来,就此香消玉殒在这一缕秋风里。

萧承璟的眸色变得暗沉,宛如三九天冻住的一口寒井,又被人用铁锤凿开,冰凌和冷水一同飞溅出来。

若不是夏泱泱的一汪热泪落到他颈窝里,和他自己的血珠混在一起,让重被撕开的伤口又生生作痛,萧承璟怕是真在这里要了夏泱泱的命。

他稍微一顿,她却好似吃惊一般望着他。眸光流转,半分娇羞,半分迟疑,口唇微张,似乎是想问他什么,唇角却还亮晶晶,好似露水打在石榴上。

可她的口型分明是,“你还行吗?”

萧承璟身子一僵,最后好像报复一样,在她身上,狠狠地咬了一口,留下一汪鲜血,浸透了她胸口的丝帛。

远处湖上,水鸟惊起。

夏泱泱头上的白牡丹就像被风雨打过,花瓣凋零,残破,黄色的花蕊上的残粉,把他黑色的衣襟都污了。

忽然听得彤云在外边大声说:“夫人好,孙家夫人好,孙姑娘好,你们这是去哪儿?”

萧承璟刚也不过露了个面儿,就说有事,去了叔父的书房,这一个时辰也没回来。王夫人就跟孙夫人说了回儿话,就又吃了些茶点,就四处走走,消消积食。听说临近书房景致好,王夫人却还没有过来看过,三人也正好顺路就过来了。

夏泱泱听见动静,跟萧承璟立刻转到假山后边,听着外边的人说话。

王夫人说:“你这丫鬟却又是去何处,不在你家夫人身边儿伺候着?”

彤云也算机灵说:“回夫人的话,我家夫人已经回房躺下了。只是安神香不够用了,我去给她取些。”

萧府不大,假山后边空间也是逼仄,若不是草木繁盛,这小小的假山上边嶙峋的空洞怕是都遮不住人的衣裳。

夏泱泱捧着裙裾,又怕被风吹了发丝出去,把头埋在萧承璟心窝里。萧承璟的身子上却还带着汗,原先他身上气息清洌,如今却多了醇厚的味道,像是一杯美酒。

只是一男一女,在深宅大院的假山后藏着,总是让人有些不干不净的联想。萧承璟此人原本清高,这类的风流韵事,把他生扯进去,就格外匪夷所思。

可是现在他真的就在这假山之后,同夏泱泱躲了起来。夏泱泱手背贴着自己的嘴,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萧承璟看,她手上染了花蕊,带着蜜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