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人在坐在长乐宫正殿的案几前,见到夏煜似乎有些慌张,站起来的时候,宽大的褙子带翻了案几上的酒盏。酒水泼到案几上一沓子纸上,把墨迹都晕开了。
夏泱泱提起那一沓纸,放在背后。
这时候,夏煜却已经站在她面前了。他身上还穿着朝服,胸口的金龙绣的栩栩如生,张牙舞爪地瞧着夏泱泱。夏泱泱总觉得这身明黄不衬他——眉宇间写着薄情,猩红的薄唇凄厉妖娆,他本该穿白的。
“长公主啊,长公主,倒真是活得自在逍遥。” 夏煜一边说一边绕到案几后方,他挑着眉,语调冷冰冰,但是尾音却柔软近似虚无,像毒蛇吐信,杀人不备。
夏泱泱背对着案几,身子往后退,冷不防下巴生痛,被夏煜用拇指和食指钳起。
她刚喝了酒,下唇瓣儿上还沾着晶莹的残酒,叠在玫瑰口脂上,唇畔晕开一抹殷红,却不知道是那美酒还是那口脂溢出了边际。
“倒可惜了那右相家儿子,怕不是还盼着你回去跟他举案齐眉呢。”
夏泱泱退无可退,手掌撑着案几,腰身软软地往后倾着,浅金色的褙子从肩头滑下去,垂在臂膀上。
她昂着脖子,把脸偏向一侧:“煜哥哥,你误会了……”
“是么?” 夏煜的身子愈发迫近,把夏泱泱欺到案面上,他用手捋过夏泱泱的鬓发,把它绕到夏泱泱的耳后,微凉的指尖碰触夏泱泱的耳廓,声音也温柔得好像他真是个疼惜妹妹的大哥哥,“长公主要是不想给那右相家当乖顺媳妇……朕不如帮人帮到底。”
夏泱泱髀骨上一热,被夏煜的手掌掌握着抬起,他手上颇使了些力,掐在她的皮肉上。
只听见“叮叮咣咣”一阵响,原本摆在桌上的果盘倾倒,盘子滚落在地,而红的紫的浆果被压着,硌着夏泱泱的皮肉,她觉得身子底下的浆果被压碾得破碎,果皮碎裂,里边的果肉和浆液从果皮被挤压的缝隙中流淌而出,在她的后背留下冰冷而香甜的粘腻。
夏煜的话和他身上的苏合香一起,湿湿冷冷地吹在她的耳旁:“那日朕就不该手下留情……”
大殿的门被风吹开,门前一个婢女,正在收拾被夏煜踢翻的烤羊架子,匆匆在门口瞥了一眼,就心跳停滞,须臾后,也不敢收拾东西,就落荒而逃。
皇家这种事儿,不能看,不能听,不能知道。
长公主躺在案几上,腿在案上微微弓起,她的头往后仰着。那婢女看不清她神色,只能看见她丰盈得出奇的秀发,在案几前晃动。
夏煜桃花眼弯着,好似满溢着让人心悸的情绪和渴望,好像要把人吸进他幽深的瞳孔里去。他身子缓缓俯下,发丝蹭着夏泱泱的锁骨,让人一阵酥那个麻。
夏泱泱半闭着眼睛,声音软得像糯米团子,咬一口,甜甜的馅料就流出来了。她哭着说:“煜哥哥,你不会的……你不会那样对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