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抱起夏泱泱, 把两只冰冷的手从领口送入,贴着她的后背轻抚起来……

夏泱泱把下巴停在他肩头,盯着旁边那个硕大的花瓶,里边没有插花,倒放了几只山鸡的尾毛在里边。后背上夏煜的手从冰冷变得温热,她也能听出他呼吸中的变化来。

宋庭深虽然有宋庭深的打算,可夏泱泱总不想累了别人。

她凑在夏煜耳边小声说:“煜哥哥,我不喜欢那宋庭深。听说他很花心,去喝花酒。”

“哦?” 夏煜把手从她领口抽了出来,却不老实收回,而是在她肩头四根手指好似打圈儿一般,惹得夏泱泱想笑。

“要是我离了宫,也不要去右相府上。”她揽上夏煜的脖子, “煜哥哥到时候,赐我一个公主府吧。”

“算是护驾的赏赐?” 夏煜似笑非笑,未置可否。他接着摇了摇头:“朕说过的话,朕不会收回。”

所谓他说过的话,便是叫夏泱泱一辈子不许离宫的话。

如今三个场景已经触发了两个,夏泱泱只要还有一个就算大功告成。她总想给自己安排个安慰些的退路。

伴君如伴虎不用夏煜提醒,她早也知道,想来想去,在宫外置府,便是最好的去处。跟前一个世界不同,跟夏煜偕老,有点难啊。

不过,在温泉的半个月她过得倒是自在。弹指一挥间,就到了打道回宫的日子。

夏泱泱每日温泉药浴,身子已经全然好了,背后的伤虽没好透,但也无大碍。回去的路上,夏煜要拉她上自己的车辇,夏泱泱凑到他耳边,把一个新灌的汤婆子放到他身边:“煜哥哥就且忍忍寒吧,咱们日子还长。”

她声音甜软,吐字却格外清晰,听在耳朵里,叫人心情平和。夏煜倒不是因为她声音入耳,不过还是破天荒地依了她的意思。

这一天其实已经很暖,山下冰雪消融,虽然车轮碾过,官道上泥水飞溅,但坐在马车里,只见阳光晴好,周身温煦。

只是夏泱泱这马车中,另有其人,倒不是驸马,而是威武大将军的女儿,姓谢的那位千金。先前夏煜要夏泱泱与他同乘,就是怕她不愿与这谢家姑娘坐一辆马车。但既然她磊落,他就也大方。

这谢姑娘挤进夏泱泱这马车,却是因为心里有话要说。

“长公主,臣女有几句话不吐不快。”

马车行至山下,这谢姑娘总算是开腔了。

“谢姐姐但讲无妨。”

“从前……我以为长公主是那样的人……但这次发现长公主不是那样的,竟还是这样的……” 那谢姑娘结结巴巴,语无伦次,最后伸出手,拉住了夏泱泱,这才一股脑说出口,“公主竟然不是那等矫揉造作之人,还替陛下挡了致命伤。臣女真是自愧弗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