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在屋顶子上干完活儿,身子上还带着涔涔的香汗,一团热气被闷在土布衣衫里,顺着心口儿的缝隙往外蹿。

汗滴子从她的额头,顺着下颌往下淌,又从脖子滑到心口,一不小心,也沾到了宗景露出来的胸膛。

宗景低头一看,只见她脖子上亮晶晶,湿漉漉的,让他想起山间小溪里游水的小银鱼儿,被太阳晃着,一闪一闪的,在水里摆着尾巴。

他小时候,有个交好的俗家弟子馋荤腥,带着他一起去捉鱼,那鱼儿在手里滑不溜手,尾巴在他手上一拍一拍的,最后又跳回水里,只留他一手湿漉漉的浅浅的水腥气。

“我师弟聋哑,他听不见你说话的。” 宗明走了过来,看见宗景瞪着大眼睛,护着自己的领子,一副被吓着的样子。

他把夏泱泱扶到一边儿,又跟宗景指了指夏泱泱:“她扭了脚,不是故意的。”

宗景点点头,却突然走到夏泱泱跟前儿,先是双手合十,行了个礼,才指了指天,又用手做了个撑伞的样子,然后又往夏泱泱屋子里指了指。

他尚未长成,但手长脚长,比划起来好像跳舞一样好看。

作者有话说:

标注:【1】: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出自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

第54章

夏泱泱眼儿弯弯, 忍不住勾起唇角。这样干干净净,动作也漂亮的小弟弟,她很难不对他心生好感。

上一次匆匆一瞥, 看不真切, 这次离得近, 愈发觉得这小和尚生得白嫩可口。他胎里素,在寺里边儿,就好像是特地为她封存的米酒,一旦开封, 便浓香扑鼻,可这许多年, 就专门儿等着她呢。

夏泱泱不曾想,在她自己的故事里,她冰封多年, 又是为了谁呢?

她问:“可是要我去拿伞?”

没等宗明应答, 宗景就先点了点头。

她就把头伸得近了一些:“对不起啊……伞坏了, 拿去修了, 过两天还。”

夏泱泱怕宗景跟不上,特意说得有些慢。她干活儿干得口干, 一边说话,一边好似不经意地舔了下嘴唇,唇珠被濡湿, 水润亮泽,像是坠着花露。

宗景专心看她口型,喉咙中渐渐也有些干涩。

他抿起嘴来, 点点头, 又行了个佛礼, 就往水井那边儿去了。

这行僧人要在天黑前赶到山下镇子,喝过水,便马不停蹄地又上路了。夏泱泱看着手里被扯下来的僧袍布片,颇为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