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时候,夏泱泱跟他说:“这是火候到了。火候好的时候,这糖丝就拉得长;若是做的不好,拉不了多长,就断了。”
宗景的手指微红,让他想起那日在滚烫的糖浆里打了个来回的浆果来,裹着一层晶莹粘稠的糖皮子,还拉着带着焦香的糖丝。他禁不住想把这水涔涔的手指放到鼻子前边儿闻闻,再用舌头碰碰,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甜。
“这事儿啊,可急不得。” 夏泱泱把手背放到嘴唇边儿上,拭了拭,“要多练。”
她抬起手臂,用袖子蹭了蹭额头的细汗,转身倒了碗茶,递给宗景。
递过去之前,夏泱泱把这茶放在嘴边吹了吹,手刚捧着茶碗伸出去,却又改了主意:“我给你试试。你虽不怕烫,可我却怕你伤了皮肉呢。”
她把碗放到嘴边,唇珠往碗沿上轻轻一处,小口在碗里轻触一下:“刚刚好。” 夏泱泱眼睛俏皮眨了眨,把茶碗又递了过去。
这碗是粗陶的,伸手一摸,就跟细瓷的触感不同,放到口中,也厚一些。白云寺里用的也不是什么精细家伙,但比这粗陶还要好一些。宗景把那碗捧在手中,倒觉得指腹碰上那温温热热的颗粒,厚重又踏实。
宗景抿了一小口茶,却有种从未有过的轻盈。短短一段光阴里,他体味了滚烫,冰冷,又用这温和点清茶冲下,唇齿间仿佛收到了涤荡,连丹田中都好似有春草勃发。
……
因为宗景来的早,这天的练习完毕,也还不到正午。
夏泱泱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东西,又要留宗景吃些东西。宗景推脱了一下,结果只吃了个果子,夏泱泱自己倒是把昨天剩下的菌子汤喝了些。
这时候雨却又稀疏起来,从山上往下看,不知道什么地方已经有太阳在云中露出头来。夏泱泱听见林中有鸟鸣,就送宗景出了小院儿。
还没走两三步,夏泱泱已经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,等到了院儿的出口,她突然身子一晃,把住了宗景的袖子,就往旁边儿栽了下去。
宗景把她扶住,定睛一看,怀里这人刚刚还好好的,这会儿竟然脸色苍白,满头是汗。唯有唇上因为残留着口脂,还有些颜色。
远处白云寺钟声响起,已经是午课的时候了。宗景心中有数,不用听得见钟声,也知道是到了什么时辰。他紧了紧眉头,把夏泱泱放到背上,就要往山下跑。
这事儿夏泱泱却也有些无奈,她本想着被宗景抱进小屋儿,温香软玉地跟他纠缠。谁知道这佛子心思实诚,这时候背着她去山下,莫不是要寻郎中给她。
她刚想阻止,可是他后背却十分温暖宽大。上次宗景背她,因为在乎那些礼数,竟然都不直接碰她。这会儿他心急,也不在乎那些。大手拖着她的两股,那温度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她皮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