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崔姨娘?”
容衍便唤了几声,可是屋子里却静悄悄的。
这是他看不见的难处。其实这也新鲜,这些年来,他去到哪里,都是有人先去通报,何曾扑过空?
但容衍倒也不懊恼,他见过风浪,就算看不得,他也还是容衍——当朝的摄政王,最年轻的双科状元。
容衍心思一动,用扇子拨开那遮挡的帘子,走进了小厅后头那条小走廊,又顺着小走廊往里头走。一直到了走廊尽头那扇小门。
他倒转了扇柄轻轻一推,那小门儿就“吱扭”一下开了。
容衍嘴角勾起,嗤笑了一声。
夏泱泱就在这地下的小室里头。
容衍到的时候,她背对着楼梯,正在箱子里收拾着什么。
容衍走进去:“可是崔姨娘在此?”
夏泱泱没答话,倒笑了起来,声音宛如银铃,悦耳动听。
她着实笑了一阵子,方喘了口气,说:“王爷这话问得蹊跷,若不是我,难不成是您的仇家候在这里?”
容衍听见有破空之声,用扇子一挡,在手中旋转,扇面上接到了一个小物。他用手一摸,是女子的一只耳坠子,上边还带着体温。
“王爷好身手。” 夏泱泱袅袅婷婷走过来,“怪不得不怕仇家呢。”
容衍扇子收在掌中,冷笑:“本王的仇家都死光了。”
他冷笑的时候只有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,那眸子却还琉璃一般,看起来并不十分阴寒,而是有几分像调情。
夏泱泱“扑哧”一声笑了,手指却轻轻蹭下容衍的手背:“这坠子,王爷就不还奴家吗?”
容衍微微一怔,手一松,那坠子一下子就从他指尖溜走了。
夏泱泱拿了耳坠子,半天也没说话。
容衍耳畔喘息逐渐变得有些重,然后却听她娇嗔着:“哎呀,缠到奴家头发上了,王爷能不能帮奴家一下?”
原来她是在戴耳坠子。
说来也怪,这崔大姑本来岁数也不小,奈何行为宛如一个娇柔的小姑娘。大略这戏子艺人,最擅长卖弄乔装,哪怕徐娘半老,也要妖娆一下。
容衍声调微沉:“本王看不见,如何帮得……”
“就在这儿……” 夏泱泱跟他站得更近了些,容衍能闻到她发香,“哪儿用得着看……”
她又是娇滴滴笑了声:“王爷目不视物,却处处如履平地,帮奴家扯这耳坠子,又怎么不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