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衍眉心微微一皱,听见夏泱泱说:“王爷,您说得在理。奴家错了,早该呼救……”
她声音柔软清甜,可是却不卑不亢,“竟惹着王爷心烦,脏污了王爷的手……求王爷责罚。”
容衍脚步一滞,突然顿住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奴家说……” 夏泱泱清了清嗓子,直起腰身,“奴家说,请王爷责罚。”
容衍眼角微微眯起来,他抿了下唇,那有棱有角的嘴唇再显现出来的时候,水润丰盈。他的领口儿还是松的,被夏泱泱扯得皱了,露出精致的锁骨。
夏泱泱舔了下嘴唇,清了清嗓子:“请责罚。”
容衍胸口起伏了一下,锁骨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。
他走到夏泱泱身前:“错的不是你,本王摄政,街上有人强欺民女。” 容衍弯下腰,扇柄将夏泱泱的手肘托起,“该被罚的是本王。”
俩人的话说的冠冕堂皇,摄政的爱民如子,当民的恭敬有礼;可内里的那点儿狡猾的意思,只有他俩明白。
这戏演完了,人也该走了。再有其他的,本该来日方长。
可是夏泱泱却瞧见了些东西,顿时头重脚轻,胸闷欲呕。
处置那二流子本来也不是容衍动手。对付这等人,他手下的侍卫也就做了,倒不用容衍脏了手。容衍挡着夏泱泱,怕吓着了她,这一会儿,侍卫本该是清了场子的。
可是没清利索。
地上血污还来不及冲,这也罢了;偏偏有些红的,黄的,块状的东西,散在角落,也怪夏泱泱眼尖,也就瞧见了。
她若是见识少些,不懂得那是什么,也没有现在这般恶心难受。
但是心里清楚,那黄的是脂,红的才是肉,只是看了一眼,也还真是受不了了。
原来竟不是容衍小瞧了她,只是他当初第一次亲见这血腥场面,自己也难受半天。感同身受,想得周到罢了。
夏泱泱这时候就不是演了,真个儿身子一软,摇摇欲坠。再往后,她也不知道怎么,朦朦胧胧中就被人抱了起来,又被人塞进了软轿里。
后来透了些气,脑子澄明了些,就听见轿子外的人说:“主人,咱们出门在外。这轿子换做新的,是有些难。一模一样,找不到工匠,也来不及做。但这垫子,帘子,但凡能换到,属下定找人换了。”
容衍这轿子不寻常。他眼盲,又为了防身,这轿子里有许多机关。譬如这轿子上的两根杠,在轿子里头按下机关,立刻就有铁弩齐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