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你做得好事。” 声音柔和,却好似绵里藏针, 总觉得他还有什么后招儿似的。

容衍的手并不细嫩, 铁扇子, 暗器, 手掌又滑又薄,可是他知道该怎么用力。况且, 容衍这手本就被木刺伤过。

那花刺寸劲儿钻进皮里去,刺穿了嫩肉,一抹红从手掌里溢了出来。虽然不狰狞, 却也分明。

他扔了那花,把那染了血的手掌罩在夏泱泱的脸上。

夏泱泱在他掌下含混不清地呜咽,脸颊上斑斑点点的猩红, 是容衍掌心的血。

她对这男人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儿色心, 这点儿色心就让她做这任务的时候, 帮着她,对他那些算不得磊落行为稍微闭上眼睛。

可是,若是他的所作所为,都是带了别的意味呢?

夏泱泱看着他狠狠地任由花刺一点一点地深入他自己的皮肉,这比她谋划的还要狰狞。

他的手是受过伤的,现在伤口上叠了伤口,花刺扎或许不是大事,可这是扎在了刚刚生出的嫩肉上,疼里带着痒,痒里带着疼。

要说有什么感觉更加接近,那就好比用新切开的纸在虎口划了,不起眼,但难受。

他对自己算不得善良。

“是了……” 夏泱泱扯了扯嘴角,“是我不妥……”

她眼睛里仿佛有星河流动,声音里忐忑着,却提起尾音,生生加上了期待。

夏泱泱看得出,容衍对这回答是满意的。

他眉心瞬间放松,脸上又恢复了那温润如玉偏偏公子的假象。

“那姨娘就更应该跟本王回府,好好学学规矩。” 容衍长身玉立,声音清洌如朗月。

“奴家不愿……王爷难道要强行逼迫奴家?!”

她声音含羞带怯,却没有恐惧,尾音里透出一丝甜媚,勾人神思。

容衍轻声咳了一下,他锁骨上方的筋脉跳得厉害。

夏泱泱摸着自己的脖子,愈发妖娆起来:“王爷非要这样对奴家,奴家却也没有法子,只能咬舌自尽,以此明志了!”

这话说完,容衍也就听不见夏泱泱的动静儿。

但是他没动,他的手微微弓了起来,在腿上敲着——一下儿,两下儿……

大约敲了五下,容衍听见前方一声幽幽的轻吟。

他倏得往前迈了一步,探出手去,指尖触碰上夏泱泱的发丝。于是拇指和食指就掐起夏泱泱的下颌,生生把她的小口捏开。

他鼻尖凑近夏泱泱的口,浅浅一嗅,口脂清甜,像是他碾碎的玫瑰。她温热的气息刷在容衍鼻尖的毛孔上,让这毛孔都泛着潮气,夏泱泱小口中弥散着薄荷气息,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