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常在河边走,竟然湿了鞋。那郡主玩闹惯了,没成想马失前蹄,竟闹出人命来了。她本来还想偷偷生养下来,可惜那肚腹之中的孽子不消停。那郡主自从怀了胎,呕得厉害,甚至呕出了血,几乎要把肠子呕出来。

没有法子,且太后又给她赐婚,才不得不跟着裁缝婆子买了药去。

夏泱泱不知这些,以为那郡主永失所爱,再看容衍,心情就有几分微妙。

想着那最后一个场景,夏泱泱心里想着,莫不如把这人一棍子打晕,绑起来,随便拖到什么小屋里去算了。

说是容易,做起来怕是比登天还难。

这天天气好,夏泱泱裹着披风在王府里溜达。天蓝如洗,枝桠枯黄,正是午后,太阳地里暖和,阴影里隔着披风都能觉得冷来。夏泱泱走在甬路上,脚底板儿都发凉。

她走了一阵儿,就走到容衍的小院儿外头。

夏泱泱探头一看,容衍居然就在院里的大树下画画儿。

夏泱泱看了就想笑,暗骂这人附庸风雅,大热的天画画也就罢了,可今天天气再好,也还是冬天。

她摇了摇头,犹豫了一下,想起那郡主的事,却又不想跟容衍说话。

夏泱泱转身往另一边走,没走两步,却听见后边有人喊。

“姨娘,姨娘,可给我找找了。”

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,原来是秋红找她。

秋红手里提着油纸包的点心:“大过年的,知道你也不缺吃喝。这是咱们家乡的点心,你可别嫌弃。”

夏泱泱见她身上也不见新衣裙,还是平时穿的,人也憔悴了不少。接了点心,笑逐颜开:“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,正想这口儿,就给我送来了。我也真是命好。”

秋红眼圈红着,笑了一下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夏泱泱知道她来是有事儿,问:“你年可过得好?”

秋红一听,“扑通”一声就跪在地上了。

冬天地冻得硬,跪得可就结实了。

夏泱泱朝春桃摆摆手,叫她回去等着。

这边却把人扶了起来:“秋红,你怎么过了年才来拜?我可没有红包给你呢。”

秋红本来两眼泪汪汪,听夏泱泱一说,又是想笑,又是想骂,一下子居然把泪止住了。

夏泱泱说:“ 你到底有何事?……让我来猜,定是那画匠的事。”

秋红哽咽:“那还能是谁的事?我年轻时候卖艺,以为总算觅得了良人,只想安稳过日子,谁知道他竟然如此不叫人省心……他之前用尽了积蓄去顶的那间铺子,原来之前就卖给了别人。那店主居然卷了钱财跑了……如今,我……我们可什么都没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