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一动,一个小童走了进来,从桌上拿走了容衍的干粮和水,就又走了。

容衍因为之前跟夏泱泱的约定,任那小童行动。

那小童走到不远处的一处亭子,夏泱泱正在亭子里头坐着。亭子的地势高,正好能看见那间屋子。

夏泱泱道:“这干粮你拿着吧。” 她又从荷包里头拿出几个铜子儿来,递给小童:“今儿就算完了,明日你再来。”

那小童说:“夫人,你郎君没吃的,不会死吗?”

夏泱泱笑了笑:“我这个夫君,最是挑剔了。我这是为他好,教训教训他。”

第二天傍晚,那小童就又在这里见夏泱泱,他从夏泱泱手里领了钱,就说:“夫人,你说得没错。你那郎君嘴都干得起了皮子,也不吃东西。”

夏泱泱问:“你是怎么做的?”

“我照着夫人说的,在那郎君身边吃了一半儿,然后把吃的喝的递给他。可是他傲气得很,看都不看一眼。”

夏泱泱点点头。

那小童却还不走:“夫人,这样下去,不怕他饿死吗?”

夏泱泱眸子闪了闪:“若不是这样,也不是他了。不过,别怕,我晚上给他送些水过去。”

可夏泱泱送的并不是一般的水。

到了晚上,那小屋里就来了几个小厮,搬了一个大木桶进去,那木桶里热气腾腾,里边满满都是热水。

那些小厮把木桶放好,就马上走了。

过了一会儿,那小屋的门开了,夏泱泱方走了进来。

她身子外头罩着湖蓝色的斗篷,右手把脖子上的系带轻轻一拉,那薄薄的斗篷倏得就滑落在地上。斗篷底下,她身上只着一层软烟罗。那软烟罗极轻,真就好似一层薄薄的烟雾笼罩在她的身上。

容衍此时一日一夜也未曾进食,更不曾喝水,真个儿是饥渴难耐了。不过是仗着他身子底子好,却还有几分精气神儿,虽然与平时是比不得的。

这小屋里水汽蒸腾,容衍禁不住舔了舔嘴唇,想从这氤氲的水汽中汲取些许。

夏泱泱的手顺着木桶的边缘,轻轻摩挲:“王爷,你不渴吗?”

她忽然把手伸入水中,轻轻拨弄,那水声淅淅沥沥,响在容衍耳畔,他握掌成拳,骨节都攥得发白。

夏泱泱却轻笑一声,靠着木桶,腿脚往前伸了伸。原主自幼学戏,这身子已经练得极为柔软。腿脚一点点往上抬,居然做出一个朝天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