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补充了句:“这盆儿也不够大。”

夏泱泱就“哼”一声撒了手,转过头坐在盆儿里,抱着腿,把头埋在膝盖上。

沈七见她身子柔软多了,也放了心。

他伸手捋过夏泱泱的头发,手里头却拿了只木头做的小水斗,从盆里舀了水,往夏泱泱头上浇。

他怕迷了夏泱泱的眼睛,一只手在贴在她额前挡着,可是却忘了把袖子挽起来,兜了一袖子的水。

这事儿他去拿洗头粉的时候才发现,就解了外袍。不过,他里头的道袍也算是齐整,就算是出去接待香客,也不算失礼。

那洗头粉装在只小罐子里,是宫里头专用的。一股子不俗不妖的清香,闻一闻就知道是名贵货。

沈七可不吝啬,半罐子都倒在夏泱泱头上。

香粉散在夏泱泱的头上,肩上,连膝盖上都扑了些上去,落在水面上,一层浮沫。不过这东西也无所谓,洗头也成,洗身子也好。

可是夏泱泱撅了撅小嘴,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。

沈七微微一怔,却听见她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:“我不脏。”

他忍俊不禁,倒是喜她又多说了几句话,这就说明身上寒气散了许多,他的功夫又成效了。

沈七给夏泱泱洗了头,想着这货或许能自己洗澡。

之前一言不发,他也不用庸人自扰。

因为自从用药伊始,那老道就交代了“这冰魄又不是人,哪有什么男女,什么形态好看,就化成了什么。你只管服用治病,旁的也不用担心过多。”

但是现在这冰魄又是讲话,又是发小脾气,沈七就不禁把她真当个大姑娘看待。

他就拿了汗巾,问夏泱泱:“你可自己擦身子?”

夏泱泱好像没听见,身子就往木盆儿里一歪,眼看整张脸都要淹到水里头去了。

沈七一急,急忙用手去扶,一只手拎着她湿漉漉的长发,一手却不小心握住她心口,又软又弹。

沈七十五岁之前,听不见,看不见,更说不出话,就算养在宫里头,也是混混沌沌,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。后来用了这药,就居住在山上。

除了他自己的亲娘,还有偶尔来山上的香客,可就真没见过什么女人。因为没见过,所以也没什么想法。

现在手里头一抓,跟他自己身上格外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