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泱泱深吸了一口气,扭动身躯,打算等会儿沈七过来,给他长长见识。
可是或许这草甸柔软,草香醉人,她竟然迷迷糊糊似是陷入了梦幻之中。
在那梦幻里,她却又看见了沈七。
他看上去好似比如今年长几岁,又或者只是因为身上气质不同。
那地方好似是她的卧房,她推门而入,沈七坐着那床上,身着锦袍,乌发垂肩,手执一柄扇子,撩开那床帷。
她言语莽撞,飒然道:“要财没有,要命一条。”
沈七声音低沉清朗,笑道:“可我是劫色啊。”
夏泱泱心头一颤,猛然睁开了眼。
她还躺在草地上,只是心口却跳得极为剧烈,叫她喘不过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,夏泱泱又忍不住闭上眼睛,昏沉睡去。
这一次,她从马车中醒来,她睡在沈七的膝盖上,他正低着头笑着看她。乌发垂在她的脸上,而他的手却捧着她的脸颊。
夏泱泱猛地坐了起来:“你是谁?要带我去什么地方?”
沈七身子往后坐了坐,一对眸子似笑非笑:“你说呢?我不是说来劫色的吗?”
那车马走了若干天,偏离了官道,沈七赶走了车夫,开始自己驾车。他用一块黑布蒙了夏泱泱的眼睛:“再往后,可就不能让你知道行踪了。”
又过了不知多久,俩人连马车也弃了。
夏泱泱知道上了一座山,大约是到了山顶,沈七就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。
那一天,阳光正好,暖得叫人睁不开眼睛。
风也刚刚好,温润得如同女儿家的手心儿。
花也正好,红得,紫的,黄的,每朵都不起眼儿,谁也抢不去谁的风头,但只是开满了草甸子,生机勃勃。
哪怕夏泱泱当时觉得生死未卜,心底也忍不住觉得欢欣起来。
不过,还不是因为她面前那个人。
苍白的面颊从春光中借来恰到好处的红晕,所以那张脸便精美绝伦地印在她心上了。
她却没来得及在这美景中徜徉,沈七眸子里宛如星辰绚烂,朝她微微一笑,就抓了她的手,把夏泱泱夹在身旁。
他轻身掠过草甸的边缘,宛如白鹤亮翅,从山崖的边缘越过。
夏泱泱闭上了眼睛……
原来这正是两处山崖之间,底下就是万丈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