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那两个女孩拿着伤药回来, 娇容本来觉得只是扎了一下,实在不用如此矫情。可是她之前没有阻拦,现在又不用药,就会显得愈发矫情。
她伸手要去接那伤药,可却被夏将军抢了先。
他拔开盖子,把药粉毫不吝惜地撒在她柔嫩的手指头上。娇容小巧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薄薄的红晕:“足够了,不要浪费。”
夏将军笑了笑,把伤药盖子盖好。
“哪有这样的……绣东西扎手也是寻常,若是工坊的绣娘都这样,那城中伤药岂不是像洛阳的纸一样?”
夏将军眼睛亮了一下,说:“是啊,哪儿有请来师父到家长,第一天就让这师父受了伤的。传出去我老夏的面子哪里搁?”
娇容忍不住嘴角勾起,急忙用袖子掩住半张脸。可是露出来那半张,更显得娇羞动人。
夏将军看得有些失了神,清了清嗓子,问:“你读过书?”
娇容道:“不知将军记不记得从前京中有位女贵人,办过女学。我再那里读过几年书,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又关了门,娇容后来也就没在读了。”
夏将军点点头,那事情发生时娇容尚学龄,他也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。但是夏将军久居朝中,虽然是个粗人,但是那些事情多少也有些耳闻。
那名女贵人办学,起初朝中也是认可。特别是一开始,女子们不过是懂得念书写字,更加温柔贞淑。为贵人妇,相夫教子,红袖添香,手下人家宅安宁,对于掌权者,也是治国平天下的一桩好事。
可是后来,这女子懂得多了,才学便压都压不住。有位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的大能,居然发现自己家中糟糠竟然写出比他更好的诗——岂有此理?!
这也只是开头,后来竟然有位女学子,女扮男装,妄图科举。
后来,又经历许多事情,那女学被一把火烧掉——据说放火的,是街上一个疯癫女子,被人用半个烧饼哄骗,点了那把火。
夏将军道:“女孩子还是要懂些东西得好,免得吃亏。我两个女儿却是顽劣不堪,只知道玩乐。如今有你在,我也放心了。还请师父要多多提点她们才好。”
“我这点才学,哪里够……” 娇容看了看夏将军,却又点了点头。
夏将军本意是要留娇容吃饭,可是娇容推脱,就提出亲自把她送回家中去。
回去路上,夏将军问:“我那两个女儿平时野惯了,可有难为你?”
娇容道:“两位千金性格率真,是极好的。我也有些羡慕。”
夏将军本来以为娇容要说些客套话,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回答,扬起浓眉:“怎么羡慕?”
“羡慕她们生在闺中,却天性自然……” 她笑着看了夏将军一眼,“……跟其他女孩儿很不一样,不是家中修建的湖,而是小溪潺潺,河水奔流。尊夫人想必教女有方,也是个女中豪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