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面婆娑的树影也跟着不规则的晃动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突然,床边的幔帐毫无预兆的落下,不偏不倚落在了雁西楼的头顶。
雁西楼的薄唇不悦的抿了一下,从修炼状态中缓慢抽离。
沙沙沙沙
耳边细微的声响渐渐放大,他那双凤眸毫无预兆的睁开了,目光锋利的犹如一柄尖刀,笔直的朝着房门的方向刺去。
这边的花自流却大大咧咧的坐在门槛上,身后是敞开的房门,以及自己半湿的长发。
浸着水的黑发就像是一条条蜿蜒的水蛇,紧紧依附着他的侧脸及肩颈,衬的他脸颊上红晕更甚三分,像是偷了哪位姐姐的胭脂偷偷抹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但其实,花自流只是泡了个温泉,因为太舒服,把脸熏热了而已。
盛夏的夜晚有些闷热,他用手掌给自己的侧脸扇风,可是送过来的稀薄微风依旧热的燥人。
隐约还有浅淡的清香萦绕在鼻息,像是花的香气,莫名有些好闻。
期间树枝晃动发出的沙哑声响不知不觉慢慢放大,花自流垂着的眸子聚焦在地面的阴影上,总觉的好像哪里不太对。
似乎树影长高了一些?
对了,这都没有风,树为什么会响!
几乎是瞬间,花自流额角的汗渍温度就降至了冰点,刚刚才燥热的躯体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冰箱中,开始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战。
也是在此时,地面上树枝斑驳的影子延伸晃动的越发放肆了,几息之间就锁定了僵在院落中的人,柔韧的枝条横空袭来,唰的一下勾住了花自流的脖颈,窒息感接踵而至。
花自流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死了,竭力拽住那根越收越紧的枝条,即便是蜉蝣撼树,可求生的意志依旧包裹住他,令他开始奋力地挣扎。
就在他眼前泛起细微的黑点时,一道突兀的破风声自身侧传来,浅白色的光影在眼前飞速掠过,轻易割断了那截几乎能要了他命的柔软枝条。
花自流弯腰,情不自禁的咳嗽了一声,红着眼眶看向了来人。
“燕兄?”
略带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,雁西楼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了,视线却一瞬不瞬的望着恢复了平静的柳树,眼中划过不解。
花自流诧异雁西楼住在自己隔壁,但更诧异的还是那个对他暴露杀意的柳树。
此时院中静立的柳树看上去尤为无害,柔软的枝条垂落,又回到了之前死水一般无波的状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