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于傍晚赶回浮生宗,此时宗门内的大比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,演武场被一个个光罩包裹,为明日的决赛遴出候选人。

凛冽的风雪呼啸而来,雁西楼把高举的青色油纸伞微微倾泻,替身侧的人挡住大半风霜,期间他昳丽的眉目陡然柔和,眼尾甚至泛起了润色。

“咦,那不是雁西楼吗?”吴药眯着眼睛看向远处那道月牙白的身影:“这冰天雪地的,他不来演武场观赛,带着自己的小徒弟瞎溜达什么呢?”

“那便是西楼新收的徒弟?”坐于高台的萧青玉见到这一幕,视线在被伞面遮挡的身形上缓缓扫过,轻声询问着。

吴药点了点头:“可不是嘛,他对这小徒弟倒是宠的紧,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不说,还宽容的不行。前儿我路过断雨残斋还听到他罚这小徒弟——练剑三遍!哈哈哈这也叫罚?我看他啊,整日孤身一人也没心思找个道侣,倒是提前准备了个‘儿子’养老呢。

宗主,你说他年纪轻轻的,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?”

吴药长老还在耳边絮絮叨叨着,可是萧青玉却有些笑不出来,以他对自己师弟的了解,不说岁数问题,就是真的到了生死劫,这货大概也是一副爱死不死的模样,绝对不会提前准备个‘儿子’养老。

这事不对劲儿!

正担忧着,那两道修长的身影已经相携前往了书库的方向,一路走来落下的脚印也被风雪快速覆盖,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

待两人一本正经从书库看守那里登记完毕,刚进大殿雁西楼就把手伸向了青年被冻得红彤彤的小脸,语气有些懊恼:“早知道这会儿那么冷,我该挑个暖和的日子带你出门,冻坏了吧?”

花自流摇了摇头,他自幼出生于北方,对于这种大雪漫天的景象早就见怪不怪,而且身上还披着这么一件宽大的狐裘,要冷也是雁西楼更冷一点吧?

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方单薄的衣衫,撩开狐裘示意:“你呢?不冷吗?”

雁西楼沉默了几秒钟,果断弯膝钻进去:“冷啊,我冷死了。”

花自流感觉自己的腰又被紧紧搂住,不禁抽了抽嘴角,恨不得给自己一杵子。

刚说什么来着?

男人不值得可怜!

这么快就忘了,他可真该死

“起来!我看你一点都不冷”花自流在意识到自己的脑残举动之后,抬手就欲推开抱着自己的家伙。

奈何对方狗皮膏药显灵,就是推不开,反而爽朗的笑声在空无一人的书库中慢慢回荡开。

胡闹中,花自流一脚踩在散落于地面的书册上,吓得立刻停止挣扎:“雁西楼,你快松开我,踩到书了!”

许是听出了青年口中的慌张,他顺势松开了对方,弯腰捡起地上那本被落上半个脚印的书册,笑道:“放心,书库中的都是拓本”

突兀的,他的话语微顿,视线看向了那页摊开的内容,脸上的笑意僵住了。

花自流好奇的抬头看向对方,不知道雁西楼怎么不说下去了。

对方却突然松开他,急急忙忙的把书倒过来,顺着那页内容一目十行,期间翻动书册的声响快速而又烦躁,眉宇皱的紧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