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还不明白吗?他的死是必然,你羽化成神也是必然。”

“你胡说!”雁西楼的眼睛红了,而且他悲愤的感受到自己周身的灵力正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,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般,不给他长眠于雪山的机会。

果不其然,那道声音还在挑衅着他脆弱的神经;“你死不掉的,除非有新的气运之子出现,而新的气运之子出现的前提就必须是你羽化成神,飞升上界。”

想死不痛苦,想死死不掉才是真的绝望。

雁西楼抽出不休剑,用袖子缓缓擦拭剑刃,面露灰败:“气运之子是吧,我不当这个气运之子,你换个人来吧。”

花自流眼睁睁的望着他把不休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,可是身为一抹意识他什么都做不了,哪怕是捧起一片雪花。

阻止不了,他下意识的就想逃避,可是这个溯源镜不知道什么毛病,他根本找不到出口在哪里。

焦急中,他看见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,只见雁西楼脖颈上的伤口竟在飞速的愈合。

天幕之中的嘲讽还在继续着:“你是这方世界的气运之子,死不掉的,别白费力气了”

雁西楼伸手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脖颈,身后的发丝与白雪融为一体,如眼眸一般死气沉沉的。

万籁俱静中,他看见雁西楼坐起身,抱起少年的尸体走到了山下。

花自流不受控制的‘飘’了过去,他总觉得对方并不会如天道所想,乖巧飞升。

事实上,后面发生的一切确实如他所料。

雁西楼这个本该受世人朝拜敬仰的气运之子,却一夕之间化为了天地间最大的反派。

他居然把魔域杀了个干干净净,包括左护法戚清芳!就在众人呼喊着孤鸿圣君为英雄的那一刻,他又拖着疲惫的身体把鬼域也一同颠覆了。

应长生最终被他自己那杆银白色的长枪钉死在悬崖之上,死的尤为凄惨。

这个时候,世人开始害怕了

可是怕也没用,张家、邵家包括不起眼的玉家统统被雁西楼杀了个鸡犬不留,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鸡犬不留、十室九空。

英雄一夕之间成为了恶魔,仅存的人们真的怕了,就连浮生宗也跟着一起下了追杀令。

可是雁西楼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,修真界根本遍寻不到他的身影。

唯有一直跟在对方身后的花自流知道,雁西楼真的杀红了眼。

聪明人一旦堕落,总是会打人一个措手不及。

因为现在,那家伙居然封锁了人界,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也下了杀手。

待到人界再度被打开的时候,一袭血衣的人踏着累累白骨款步而出,嘴角甚至还带着笑

他不明白那个逍遥恣意却又怜悯世人的孤鸿圣君去了哪里,又是为何会闹到如今这样的地步。

怔愣中,天空响起一道巨大的雷鸣,下一秒闪电再度亮起,快速朝着那抹身影劈下,在雁西楼的脚边落下,然后炸出了一道巨大的沟壑,泥土翻飞间还有轻薄的烟雾升起。

雁西楼停下脚步,抬头看了一眼天幕的方向,最终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:“急什么?被我猜对了?”

花自流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,除了担忧,他甚至什么都做不了。

他就这样跟着对方,浑浑噩噩的在世间游走,在一片血雨中灭了紫阳观,焚了风满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