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会离开主星吗?”
林白有些诧异,转过头也只看到月星临被头发遮住的侧脸,白皙的一截脖颈被衣服牢牢掩盖住。
“为什么这么问。”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月星临像是从中读懂了林白的默认,他无力地垂下眼睛,喉咙滚动,有些艰难地转移话题。
“月鸣一直在跟什么人打交道,这个人很危险,如果可以的话,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跟他们少接触。”
他的声音难得有些脆弱,在寂静的车厢里蔓延。
林白凝视着车窗玻璃上的一小块污点,眼里毫无触动,“你说,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,你像如今这样这般乖多好。”
她的目光有些悠远,在主星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几乎都被身边的人占据,可惜的是,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。
年幼的她刚刚来到主星,当初负责她的人并不是月星临,而是她的父亲月鸣。月鸣是个眼里只有腺体和信息素的科研狂人,无数次因为他疯狂的实验设想而威胁到林白的性命。
和林夜相处久了的林白,虽然对主星的人心存恨意和戒备,但是到底还没有磨灭对人性本善的认识,直到遇到了月鸣。
在他手里,她经受住非人的折磨和利用,在一次次令人难以忍受实验中,往日明显的情感波动近乎全无,黑亮的眸子荒芜一片。
月星临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,白发粉眸的少年身姿纤细,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尤为显眼。就是这双看起来脆弱易折的手给予了林白无尽的痛苦。
起初是可以摆脱月鸣控制的希望,后来是被利用戏弄的折磨,最后是肆无忌惮的攫取。
林白的希望和信任被任意碾碎,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:自己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地趴着,而月星临坐在轮椅上一脸阴郁的笑,手里粗大的针管里是鲜红的血液。
记忆在眼底流沙似的闪过,林白拢了拢胳膊上的衣服,车窗玻璃的倒影里隐约可以看到月星临有些悲伤的侧影。
长长的刘海整个盖住他的额头,紧紧贴在门边的身体微微抖动,有晶莹亮色一闪而过。
车停了,已经停在月家大门口。
月星临整理好情绪,再看向林白的时候,除了眼眶微微泛红外,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他主动上前,大门在识别到他的时候缓缓向两侧张开,他侧头看了眼紧跟在后面的oga,声音轻缓:“如果不是必要的话,我来说吧。”
瞥见林白想要拒绝的神情,浅粉色的眼眸淡了淡,“是我力所能及之内的对你的补偿,哪怕你可能并不需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