呕。
她死了都不想喝这么苦的药。
但说来奇怪,应止玥记得自己睡前没有动那些苦苦的汤药,但是白天再醒来的时候,小几上的茶盏却已经空了。
难道说是小姝喂她——
应止玥果断划掉了这个可能性。
那就只能说明她因为身体病殃殃,晚上太渴,连入口这么苦的药都不嫌弃,竟然全都给喝干净了。
这药还不如范老爷给她端来的骨香易入口呢。
良药苦口利于病。
但应大小姐选择甜药。
想到这里,她把小姝之前留在小几上的苦药倒进插着花的瓷瓶里,摆弄摆弄枝茎将其掩盖住,这才惬意地靠回去,转而看向清音观主,敷衍地嘘一声:“别告诉小姝哦。”
不然小姝知道后生气的话,她恐怕不能趁对方不备,把人打晕后强硬带下山了。
——抱歉,大小姐就是这么恶劣的坏人,知道小姝在想办法帮她疗养之后,她不但不感动,反而更想拐走小姝了。
清音观主不再是长生村里的少女李念,早已失去共情的能力,她不至于为所谓的“小姝”不平。
更不要提,范老爷的骨香都是从她这里买走的,也可以看做她间接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。
于是清音观主自己也说不清楚,心中翻搅出来的那点情绪叫什么,她下意识问道:“你知道国公府的陆世子最近一直在寻骨香的解药吗?连皇帝都被惊动了。”
那仗势可真不小。
“我那位好侄子也中毒了?”
应止玥无聊地敲了敲桌上的那杯骨香,浅浅打个哈欠,“他是找不到的。”
骨香没有解药。
严格来说,骨香甚至不能算作一味毒,它是把人的骨头泡进酒里一样,一点一点腐蚀掉,最后松散的骨头碎屑都能散发出隐约的迷离香气,像酒一般引人沉醉。
经脉堵掉尚可疏通,可是骨头都变成齑粉了,又该怎么解毒呢?
骨香是解不掉的。
清音观主一哽,但还是说道:“不是他中毒。”
“哦。”应止玥无所谓地点点头,“那也好,我才不想和他一起死。”
大小姐眸色轻盈,笑容恬静,却在此情此景下透出点莫名的残忍,
看她这样,清音观主那句“你不想知道小姝是谁吗?”含到舌尖,却在看到应止玥端起茶盏抿掉一口骨香后,又给吞了回去。
应止玥喝了两口汤药,唇齿萦绕着熟悉的味道,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应府,这才像想起什么,闲聊似地问:“小姝愿意和我回应府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