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
应止玥怏怏地垂下眼睫,“那小姝怎么会发现?”
“我把骨香端来送你的时候,没替范老爷遮掩行踪。”清音观主调侃道,“这不能算是我泄密吧。”
清音观主收下过范老爷的冥珠,但是只答应了他会把骨香送到应止玥面前,没说会让应止玥喝下去。
尽管骨香算是慢性毒药,少一杯、多一杯不会产生本质上的差别,谁会嫌命长啊?
——答案是作死的大小姐。
“不过连我也没想过,你还把那杯骨香喝干净了。”说到这里,清音观主疑惑地看向应止玥骤然泛红的面颊。
虽然天气寒冷,但是大小姐被陆雪殊裹得很厚实,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说是被冻的,清音观主不解:“知道又怎么样,小姝生气了?”
应止玥没回应,但是皱起的脸说明了一切。
清音观主:“骂你了?”
也不用对方回答,清音观主自己就觉出不对。那时候,在大小姐的命令下,“小姝”可是哑巴侍女,当然不能说话,更遑论是骂了。
“不然是打你了?”清音观主一说完,就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把主语对调一下,那还是比较有可能的。
然而应止玥没回答,缀着颗圆润珍珠的绒毛花鞋却踢了踢脚边的积雪。
清音观主甚少见到大小姐身上出现这么孩子气的举动,她看着对方的手无意识移动的方向,这回是真的惊讶了:“陆——我是说小姝,难不成打了你的臀……”
在清音观主的回忆里,对“小姝”最大的印象就是那张覆着寒霜的脸,剑锋凝着干涸的血,以及每日行迹匆匆,可哪怕受了伤,也要在外间清洗好大部分血迹才回去的寥寥背影。
那样冷淡的人,无论怎么看都不能和这般的事情联系在一起。
……吧。
清音观主回想了半晌大小姐的作死行迹,突然有点不太确定。
正常的情况下,“小姝”当然不可能这么做。
可如果用尽心力,明知不可行却还拼命试图救回的人,不但没有自救的欲望,还因为嫌弃补药苦,就去喝有毒的甜药。
——如果是这种盛怒的情况呢?
清音观主沉吟了一下。
“没有!”幸好,应止玥坚决地予以打断,贝齿轻咬下唇,脸颊却漫出更细弱的一点绯色,不情不愿地含混补充道,“不算是。”
清音观主点了点头,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对方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