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止玥随口应了一声, 翻腾起旁边的箱笼,去找特意为登山所准备的短靴。
只是简单翻找的动作, 都让她娥眉微蹙,不自觉抚上了腹部。
——大小姐果然是被人伺候的命, 独自上山的时候忘记准备干粮,现在好饿。
算了,饿就饿吧,想来清音观主也能在临行前让她吃顿好的。
牢狱里的死刑犯尚有断头饭, 清音观主也不会太苛待她的。
这么想, 应止玥放下了浮动的心绪, 接着将目光投向箱笼。
芦亭山很荒僻, 少有人至,很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车马不通行,想要上去只能爬山。
哪怕是阿飘,也需要爬山。
还是很陡峭的山。
大小姐很烦躁,眉间带了点郁气。
比起说清音观主大概率会让她魂飞魄散这件事, 更让她恼火的是独自上山之行。
这么陡,根本就不是用来爬的!
刚回京城的时候,虽然她也经常来找清音观主, 但泰半路程都是陆雪殊背着她上去的。
现在没有陆雪殊在身边, 她只好自己爬了。
大小姐很怅惘地想,怎么没有术法能让她凌空飞上去呢?
可恶。
要是膝盖摔破了, 害她死的时候不漂亮了可怎么办?
因为起得早,应止玥除了感觉饿,还有点困倦,在两双鞋履间犹豫片刻,刚要将手伸向其中一双,另一只玉白的手握住她的膝,将其执起,替她换上了靴。
锋雪凌厉,覆过了轿内低靡的腻恹热气。
应止玥抬眸看向来人疏冷的五官,有点迟钝地发问道:“陆雪殊,你来做什么?”
她自认为昨日表述得很清楚,但是想想那时两人混沌的亲密情态,她自己思绪都不太清楚,也不好要求陆雪殊听清楚她的言下之意。
这么想,也不好去怪陆雪殊。
于是,应止玥耐心重复道:“清音观主之所以肯把证据送给我,是因为我和她有了交易。”
联想起在代城的时候,她曾经对陆雪殊说过:“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这话仍然生效,但只限于她在世的时候。
于是,应止玥强调:“陆雪殊,我没办法再护着你了。”
不然她一个矜持娇贵的大小姐,怎么会对陆雪殊一再夸奖,还说他很漂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