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这个人,总是能够引发她心中一种难以克制的,近乎于原始的卑劣反应。
应止玥没有出手去刻意伤他,但不可否认的是,洞口跌落的石块确实是她术法所造成的。
陆雪殊……是因为她才留的血。
她难以抑制地抿住了唇,用上几个粗糙的清洁术法替他止了血,只是虽然伤口干净了,仍留有很深的痕迹。
就在她要用上绷带的时候,颤抖的指尖被另一人握紧。
如若是一般人,在此刻必定会将少女的轻颤,误解为对他的担忧和歉疚。
然而,陆雪殊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,只是将她颤动的手指送至唇畔,轻轻吻了一下,“大小姐,有开心点吗?”
地道中的空气带着浅淡的血腥气味,那双漆黑的眼眸穿过了昏暗的烛光,和她平静地对视。
应止玥眼皮微眨了下,却没再选择躲开他的眼。
对她而言,陆雪殊到底是不同的。
没有人比陆雪殊更了解她。
同时——
也没有人比陆雪殊更能唤起她那难以启齿的秽杂杀意。
-
两人休息片刻,继续向着地道的深处行去。
通道的弯曲和交叉让人分不清方向,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垠的迷宫中。时而有凉风拂过,伴随着潮湿的气息,使人感觉仿佛走进了地下的幽境,与外界隔绝。
-
不过,应止玥倒是见到了不少眼熟的东西。
在阴影的映衬下,琉璃瓶中的魍魉若隐若现,像是刚到代城时,仿佛重现了那个初来代城时,酒馆中两名商人惨死的一幕。那令人心惊的景象刻在眼底,如同一个不祥的记号。这些由蛊术孕育而出的虫子,从昏暗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弱嗡鸣,眼如绿豆般大小,又宛如一颗沉睡的恶意正在逐渐苏醒。
应止玥:“!”
好家伙,就知道魍魉是被于昌氏买走的,她还不承认!
在一角,榉木还魂术法所需的蜡烛被整齐摆放,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告诉来人,此地曾经举行过恶毒的仪式。而另一侧,摆放着一个木偶屏风,美丽的木偶翘着嘴角,似乎下一刻就会说出:“美人姐姐陪我玩啊。”
——李夏延说过,这木偶屏风的阵法花去了她六千个冥珠,也不知道清音观主榨了于昌氏多少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