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和她的大哥比起来,佳怡衣衫破破烂烂的,别说原来的样式,连颜色都辨认不清楚了。
不过大小姐无心旁人的家务事,只是在两人抬步欲走时,轻缓道了声“慢。”
佳怡大哥警惕地转过身来,似乎才意识到在场的不止他和自己的小妹,不情愿地行了一礼,“刚才是在下关心则乱,只看到了这边有一滩血,误以为是小妹受了伤,所以才失礼了。”
“在下向你们道歉。”
这话听着合乎逻辑,但也只是听着合乎逻辑了。
耳边残血落地的声响不断,应止玥嫌弃地拿出个药瓶塞过去,示意陆雪殊赶紧止血,不要碍她的眼。
何况,她要计较的不是这件事。
大小姐舒展下手臂,哪怕是在残血的盛冬午后,亦是瓷白如月,一副弱不胜衣的风流体态。
“我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?”应止玥微弯着唇,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,“只有伤到他的人,才可以吃这个食盒。”
佳怡大哥听懂了她的意思,眉头锁紧,“我可以不吃,但父母和小弟……”
应止玥温柔地打断他,“我这个人耐心不好,你应当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吧。”
大哥抬眸,沉沉地看她一眼,安静半晌,将食盒重新放到佳怡的手里,叮嘱道:“慢慢吃,不用惦记小弟和爹娘,我们饿一顿也不妨事。”
“哦,知道了。”佳怡不到十岁,完全听不出别的意思,既然家中最有权威的大哥说她不用惦记,那她就不惦记。
小孩子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,眼泪一抹,便拿着食盒活活泼泼地蹦跶过来,掀开盖子,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,便把头探进去,连筷箸都不用,埋头苦吃起来。
大哥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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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佳怡吃得腮帮子鼓鼓的,像只储食的小仓鼠,或者一只圆头圆脑的鸽子——
总之不太像人。
但大概是大小姐不做人很久了,看她吃得这么大口,也来了点儿食欲。
应止玥开心的时候,是比较大度的,在佳怡仔细地喝掉最后一点汤汁时问她,“要跟我走吗?”
大小姐虽然有可能会死——
这么作下去,不死才是怪事。
但是另外找人”托孤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。
毕竟她不仅美,还很有钱。
但佳怡摸摸撑起来的小肚子,很果断地摇头,“我的家人没有不要我,我肯定要和他们在一块儿的。”
应止玥便点点头,另外指使陆雪殊去打水,她要沐浴。
冬天的太阳落得早,残阳似血,影影绰绰落在他的身上,背影看上去清疏又孤寂。
佳怡也看了一会儿,女孩子的眼珠灵活地转了一转,小声问:“止玥姐姐,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?”